等她再次睜眼,窗外的天色已經漆黑,只有屋內亮著暖黃色的燈光,除了幾隻飛蛾奮力往鎢絲燈上撞擊的輕響,周圍一切都很安靜。
江顏張了張嘴想說話,卻被滿嘴的苦味嗆出了聲。
「咳咳咳——」
「感覺怎麼樣?頭還痛不痛?」
一直伏在椅背上陪床的傅承聿,聽到動靜立刻驚醒,連忙拎起暖水瓶倒了杯溫水遞給她,另一隻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給她順氣。
江顏接過水猛灌了幾口,嘴裡殘留的苦澀依舊讓她的小臉皺成了包子。
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
「傅承聿,你給我餵的什麼呀,這麼苦。」
少女眼角還掛著嗆出的眼淚,懸在卷翹濃密的長睫上,瞧著好不可憐。
江顏這一醒,讓傅承聿跟軍區醫院的值班醫生護士好一頓忙活,大半夜就開始給她進行各種檢查,人頭攢動來去匆匆,江顏全程都被命令待在病床上配合,直至抽下最後一管血,才忙活完。
此時天邊也開始泛起魚肚白,日出的第一縷陽光正從窗外探進來,落在潔白的被罩上映出暖黃的光暈。
江顏按著手肘上的棉球,看向神情嚴肅跟醫師在一旁商討的傅承聿,心頭思緒百轉。
她現在能走能跳,身體也已經恢復了正常,沒有任何的不適,她原還想去拍個x光片,看看她的腦子裡有沒有異常,但是傅承聿卻奇怪的不讓她出病房門,就連檢查也是醫生拿了儀器過來。
聯想到昨天她踏出病房門沒多遠,就莫名其妙的暈厥,江顏直覺傅承聿應該是知道原因。
幾位醫生對江顏做了初步的診斷,身體數據都沒有問題,甚至比一般的成人還要優異,更詳細的類似於血常規一類,就要等化驗結果了。
感謝了忙活半夜的醫生護士,病房內就只剩下江顏跟傅承聿兩個人了,她終於有機會可以打聽當天的事兒了。
誰知兩人竟默契的異口同聲。
「那個球。。。。。。」
「有個球。。。。。。」
一愣,江顏咧嘴笑了:「你先說吧,那個球怎麼了?」
還未褪去病容的臉上多了兩分憔悴,昏迷的這一周,她無法吞咽,身體對任何外界的刺激都沒有反應,只有體溫及心跳證明她還活著。
從上京請來的名醫都查不出來原因,傅承聿實在無計可施,用來吊命的幾百年的野山參,都讓人從上京帶過來切片給她含了,一天三次的更換,只能祈禱有些用處。
昨天見她再次昏迷,傅承聿乾脆把剩下的人參榨了汁全灌進她嘴裡,這才讓江顏醒來嘴裡這麼苦。
吃不進東西,只能靠打吊瓶,來維繫日常身體機能所需的能量。
一周滴米未進,讓她好不容易養出來的肉,又瘦出了尖下巴,此時一笑更顯得楚楚可憐,遭了這莫名的大罪她竟還能毫無憂色的笑出來。
傅承聿真不知道是該誇她通透豁達境界高然,還是該說她沒心沒肺。
嗯,的確是個沒心沒肺的小東西,先前還故意躲著他,要不是這次突發情況,這個小沒良心的不知道要躲他到什麼時候。
壓下心頭的酸澀感,傅承聿從她床頭櫃裡取出一個四四方方的金屬盒。
純黑色的金屬塊,硬度很高,有點像鎢鉬一類硬度高的貴金屬,但顏色卻是一點都不反光的啞光黑,讓人分辨不出具體的材質,弄這麼個稀罕的金屬盒子,江顏已經猜到了——裡頭估計裝的就是745。
果然盒子一打開,就看見一個嬰兒拳頭大小的發光球體安靜地躺在裡面,透明的球體被白色的絮狀光芒圍繞包裹,像是有生命一樣一直在流動,球體的正中間還氤氳著五彩的光點,被白光裹挾著,時不時在其中穿梭跳躍,似是帶了股蠱惑的力量,讓人忍不住想將它抓在手心。
原來這就是745的本體。
她終於看清了。
它此時的光芒,要比江顏那天看到的時候暗淡不少,看來這小玩意在傅承聿的手上,應該受了不少磋磨啊。
「你認識這個嗎?它的材質很奇特,我對它做了很多實驗,一周下來除了光線變得暗淡了一點,毫髮無損。」
並且傅承聿認為它就是導致江顏昏迷的罪魁禍。
那天要不是他出手打斷,估計這個詭異的小球就鑽進江顏的腦子裡了。
一想到當時的畫面,傅承聿心裡就一陣後怕。
很多實驗?江顏細長的柳眉微揚。
果然受挫磨了啊,看著半點動靜都沒有的745,江顏默默在心裡給它點了根蠟,好歹也共處了幾個月,同事情還是有的。
「你對它做了什麼實驗?」
「火烤、硫酸浸泡、雷射切割。。。。。。還有一些熱武器,槍擊、手榴彈等,我原先準備對它使用66式榴彈炮再測試一下,不過重型火炮的使用需要申請,預計要到下個月才能實驗。」
耗費了一周的時間依舊對它無計可施,而江顏已經昏迷了一周,再拖下去情況只會越來越糟糕,死馬當活馬醫,他趁著等待申請批准的空檔,把這個詭異的小球,又放回了江顏身邊。
昨天江顏的甦醒,才讓傅承聿發現它不止能導致江顏昏迷,也能使她甦醒,並且有一定的範圍限制,約莫應該就是這間病房的大小,一旦過這個範圍,江顏又會像昨天一樣重陷入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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