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蘭婷剛回村,還沒聽過知青點下午發生的那場戲,不知道大伙兒在說什麼,也不知道她搜尋無果的陳冬香,此時已經被自家男人關在了家裡。孫蘭婷咬緊下唇,她不想錯失任何能打擊到江顏的機會,用肩膀撞了撞徐靜丁夢月二人,徐靜腦子靈光點,馬上會意,接過她的話茬加大了編排江顏的力度。
「就是!江顏你心也太狠毒了!這是要把人往死里打吧!是故意傷害!是犯罪!都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你跟嚴知青一比,簡直一個天一個地!」
江顏:得,又瘋一個。
江顏順著大伙兒的目光,也瞧見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人群後頭的嚴雲揚,他此時皺著眉,反光的眼鏡片看不清他的神色,也不知道是皺眉她心腸歹毒,還是不高興徐靜在這樣的場合下,平白無故提他的名字,或許兩者都有吧。
江顏在心裡嘖了一聲,真是便宜你了。要不是出了曹斌這事兒,她今晚指定給他套麻袋。
什麼玩意兒啊,崔雪在一旁聽的眼睛冒火,剛要嗆回去,就被一旁眼疾手快的馬大勝出聲打斷,稀泥他還是要和的:
「哎呀事情還沒問清楚,你們火氣這麼大做什麼,又不是過了今晚明天就不過了!出現問題,我們一件件慢慢的說清楚嘛!現在的情況是,曹斌涉嫌對江知青耍流氓!她是受害者,你們盯著她罵幹嘛!再說了。。。」
馬大勝清了清嗓子,自信地提高音量:
「根據我的經驗觀察,曹斌應該不是江顏打的!」
「大伙兒看看他身上的傷痕,這裡、這裡,還有這裡,能造成這樣下場的,起碼是三人以上圍毆的結果!你們看他腦袋,這得用多大的力氣,才能鼓出這麼大一個包?江知青能幹的出來嗎?再掰開他嘴。。。瞧見沒?門牙都掉了!江知青這身子骨能把人牙齒打掉嗎?再看他。。。」
馬大勝指著地上的曹斌大說經驗之談,他很自信,對自己的判斷也十分有理有據,想當初,他也是經過鎮武裝部培訓過的,這一目了然的圍毆傷,根本難不住他!
他手指向哪兒,大伙兒的視線就跟到哪兒,看得很是投入,也很信服自家大隊長的判斷。
不愧是大隊長,懂的就是多!
接收到大伙兒的目光,馬大勝越說越得意,越說越起勁。
「再看啊,胸口這腳,嗯不錯,鞋印很完整!這下打人者穿得什麼鞋子咱們就能知道個大概了,再通過多大鞋碼,對方的身高也能推斷出來了,我來比比看是多大……」
馬大勝上前伸出右手比劃了一下,結果腳印正好是他手指一紮長。
他一愣,這么小?
「你去叫他的時候,沒說人是我揍得嘛?」
江顏默默挪動腳步,湊到已經尷尬的腳趾扣地的崔雪身邊。
聽到她壓低聲音的話,崔雪苦著臉搖頭。
她哪敢啊!江顏把人打得這麼狠,要是被大隊長怪罪,不替她出頭了怎麼辦!下意識的,就隱瞞了曹斌單方面被揍的事實,只說了曹斌對她們耍流氓,被制服在了院子裡。
身後的動靜讓馬大勝默默回頭,視線落在一臉無辜的江顏身上,他照例伸出右手——隔空比劃了一下她的腳,嗯,也是一紮長……甚至,就連她剛剛站過的泥地上的鞋印!都跟曹斌身上的一模一樣!
馬大勝此時的沉默震耳欲聾,他尷尬地扯扯嘴角:
「顏吶,你是不小心。。。踩上去了嗎?」
不小心?踩上去?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嘛!
孫蘭婷覺得她心頭非得梗出一口老血不可!這些人是被灌了迷魂湯嘛?難不成瞎嘛?都瞎嘛!沒瞧見江顏的純良外表都是偽裝的啊!她昨天揚場揚了一天氣都不喘一下,你們是選擇遺忘是吧!
她就是個偽裝柔弱的暴力綠茶白蓮花!
孫蘭婷胸口劇烈起伏,完全是慪的。
她按捺不住了:
「江顏,敢作敢當是當代人的傳統美德,你不會打了人不敢承認吧?」
江顏眨眨眼,這話從何說起呀,她遙遙看向孫蘭婷,聲音有點委屈巴巴:
「你一回來就叭叭地說個不停,有我插嘴的機會嗎?怎麼現在還怪起我來了呢?孫知青,大家都是一起下鄉的知青同學,能分在一起就是緣分,就算你再怎麼討厭我,有什麼事情說開就好了,也不用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冤枉我吧?」
嚶,她好可憐哦。
江顏把孫蘭婷擠兌她的話原數還了回去,更加把人氣個不行,孫蘭婷捂著胸口,只覺得心絞痛。
傍晚斜照的夕陽最是刺眼,江顏在院子裡站了那麼長時間,眼睛都不自覺開始發酸,她抬手揉了兩下覺得舒服多了。
「你哭什麼!」
丁夢月的聲音突然叫開了,心說你把人打得半死不活,還讓蘭婷氣成這樣,他們都還沒哭呢,你倒還好意思哭!
江顏:?誰哭了。
她鬆開揉眼睛的手,一睜眼,就對上崔雪李珍幾人擔憂的目光。
而另一側丁夢月幾人的表情,則恨不得上來啃她一口,再掃向四周,朝她看來的目光大多都帶了不忍。自動忽略了嚴雲揚神色莫辨的視線。
江顏心裡樂開了花,感情她揉眼睛是以為她哭了啊,這戲不接多可惜啊。
她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我沒哭,就是太陽照得有些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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