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过有些陡峭的山头,许涛擦了擦头上的汗珠,气喘吁吁地倚靠在树上休息。
这山比看上去高得多,光是从斜坡上走上去,就花了一个多小时。远边的天空已经开始泛起一丝鱼肚白,尽管天空中的星星仍然闪烁着光,太阳一挥,用奶白色涂抹了东边的半圈天际线。
提了提身上有些重的背包,许涛继续向南边行动,前边是一片光秃秃的桦木林。森林……又是森林,他最讨厌的就是森林。上次在边境的窘境他还历历在目,地上枯黄的树叶勾起了他并不美好的回忆。
踢开地上堆积的枯叶,许涛右手支在白色的桦树干上,粗糙的树皮微微刺着他的手掌。他转头看了看背后的太阳,鲜红的阳光并没有为寒冷风里带来一丝的温暖,身上穿着的两件秋衣完全抵不住一月卡西米尔的北风呼啸灌入领口。
许涛咬了咬干裂的嘴唇,尽管这样的温度还不至于无法忍受,他还是决定等到下雪的时候再添那件里安给的厚衣服。扣上卫衣的帽子,许涛迈步向南方行进。
“唦唦”地上的枯叶稀稀拉拉的躺在黑灰色的土地上,一些叶子被许涛踩住,出干脆的碎裂声。许涛余光向后一瞥,满地的落叶和空旷的地面形成一道不太明显的分界。
许涛眼前是一棵高大的白桦树,白色和灰色的树皮上有一些人为刻上的记号,枝干向外伸展,却光秃秃的一片,没有任何叶子。扶着树向前,地上有一片灰黑色的痕迹。
许涛突然浑身一颤,寒冷彻骨的杀气穿透了他的身体,冷汗瞬间沾湿了他的后背。
“我去——”许涛向前一扑,一根黑色的金属箭反射着初升的朝阳,两束银白色的光芒像蛇一样缠绕着箭身,交织的箭光螺旋盘绕着,在箭头最锐利的处重叠在一起。
箭划破森林中寂静的空间,撕裂开平静的空气,出令人胆颤的尖啸,从许涛原本站立位置的偏左处飞过,被他面前的一棵白桦树稳稳的接住——它没有做任何的停留,快地如穿透薄薄的白纸一样洞穿了直径有二十厘米的树干,留下一个光滑的圆洞。
许涛从地上弹起,弯腰快向前狂奔,不顾身旁乱飘的枯叶。
“什么狗屁运气……草!”又一箭矢穿过空气,一片飘飞的枯叶被穿透,留一下个完美的等腰三角形。箭矢击中了许涛背包上的金属的扣件,“叮”的一声,擦出了金色的火花。
许涛背上受力,身体不稳一个踉跄,向前滚去。震起地上无数的落叶。向前翻滚了一段时间,许涛跌跌撞撞得爬起来,向南面狂奔。
“我他妈服了——”许涛咳出嘴里的碎叶,向着越来越远的地方跑动。冰冷彻骨的感觉再一次让他全身一僵。
“又来!”许涛再次向前一扑,箭矢从他头顶上擦过——好险!许涛支起身体,快地擦了擦头上的汗。前边是山脊的边缘,一道坡度较大的斜坡,斜坡上好多杂乱无章的桦树。
许涛一个急停,回头看向森林深处,一道白色的闪光晃了晃许涛半眯的双眼。
“没得选了。”许涛回头看着陡峭的山坡,一咬牙,正准备往下跳。却因为边缘石头上的苔藓,右脚一滑,整个人从边缘翻落下来,摔了几个极不光彩的嘴啃泥,许涛试图控制自己不断下滑的身体。
脚朝下脸朝上,许涛调整好自己的姿态,在斜坡上滑下去,扬起的红叶在空中组成一道令人目眩的红黄色屏障。
一位白的库兰塔女子背着黑色的弓,站在边缘的石头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许涛扬起的落叶。
“啧,让他跑了。”
许涛在山腰的一处较为平坦的空地上停了下来,拍了拍身上的枯叶,还好裤子耐磨…………
许涛在山腰的一处较为平坦的空地上停了下来,拍了拍身上的枯叶,还好裤子耐磨……
站在视野较为开阔的空地上,许涛向南方眺望。一座巨大的移动城邦出现在他的视野当中。
“那就是科马鲁多吗?”许涛咂咂舌,从心底升起一丝期待。已经不远了,再赶一赶就能在中午赶到科马鲁多,去吃个午饭……想到午饭,许涛摸了摸空虚的肚子,好像连早餐都没吃。
嘴里嚼着几块苏打饼干,许涛在树林间快地奔跑,抛开身后的生死逃亡,许涛还是一阵后怕,这个世界的人都那么暴力的吗?许涛用力扯了扯嘴角,却不出任何骂人的话。
算了……
风息止,太阳斜挂在湛蓝的东边,而西边有一大片浓厚的乌云正来袭,许涛哪管那么多,他翻下一棵高挺的白桦树,却在土坡旁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