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川桥广场
(29日)早上醒来,8点左右,我想再睡会,昨晚睡的有点晚了,有点困。
赵老师也醒了,他把昨晚我他的二十元车费钱了红包退还给我,说没资助你,怎么还可以收你的钱。但我并没有收下这红包。
董哥在说,旅馆老板娘在给他信息,说昨晚半夜不关大门,裂开着门缝,生气了。我后来想起来,应该是我下楼去取东西的几分钟时间,把门打开了。
董哥又说我晚上睡觉打呼噜,让他三个晚上睡不着觉了,要我搬出去住。我说好的,但我并不知道自己晚上会打呼噜。他说你自己睡着了,肯定不知道,抽烟的人都打呼噜。
三人吃完了董哥做的面糊早餐,我和赵老师又各吃了一个馒头,已经饱了。董哥又把昨晚吃剩下的一碗面条,拿去加热,放了两个鸡蛋,一些蔬菜,烧成了两碗。非得让我再吃一碗面条,说倒掉了可惜。
吃完饭,他说给你找到了一个工作,只要不怕难为情,肯定比打工挣的多。我问是什么工作?他说到沙滩去买墨镜玩具之类的,五毛钱的成本,可以买到十元。一天挣个一二百元没问题。我说执法会管吗?他说不能摆摊,要在沙滩上来回走动,把商品挂在胸前,等人来买。累了也可以到树下坐下歇息,自由的很。我说到哪里去进货?他说他已订完货了,有二十来个品种,过两天就能到货了。他说他本来想自己去卖的,下次他老婆过来了,也让他老婆去卖。我没钱,他可以借点钱给我。不过要我先去把头理了,再染个黑,说年轻人的生意肯定要好一点。要把自己装扮精神起来,不要满头白。说讨饭也有讨的尊容一点。又说他看好了一个旅租房间,二十八元一晚,理完也先去看一下房间,行的话,让我搬过去住。我说工作没落实前,暂时不考虑租房,说不定哪天我就走了。他说一天一租,随时可以走的。
这时,物业打电话上来,要求把昨晚堆在一楼楼梯下的从赵老师车上搬下来的行李拿走。董哥答应声:好的,马上去搬。
于是我们三人下楼去装行李。
车子停在院外的路上,要开进院内装货,但进院要收停车费,昨天缷货时,停了三十八分钟,就收了三块钱停车费。
赵老师有些生气,说这里对外地人不友好。我们在你这里租房,你应该做好服务。在楼梯下放下东西怎么了?又不碍着别人的事,每个人都有困难的时候,怎么不能体谅一下呢?他不想把车子开进来,再付停车费给他们挣钱。
董哥说,是物业打的电话。物业的本职就是给业主做好服务的,看到了外来东西肯定是要清理的。
两个人在扯。赵老师说,把床板装好要花几个小时,不能一下子搞好的。昨天真是看董哥的面子,否则一拆一装,给几百块钱也不干。
最后商量后决定把车子开进院子,装上货马上拉走,到马路上再去安装。
这样装上货,又拉到马路上缷下,装好床铺后,再把东西装上车,三个人,足足干了二三个小时。
全部弄好后,已是中午十一二点了。赵老师还在整理车上的东西,董哥先带我去理,说好等下回来再接赵老师也去理个。
董哥骑车带我去到一公里外的海月广场迎宾路口,他说这里有路边理的,剃头十块钱,染再加十五块钱。但到了那里,找了一下,并没见到有理摊,倒是不远处的路边坐着一个流浪客,身边放满了他的行李,高大精瘦,四五十岁,也不太老,应该是刚起床。我们过去问,海月广场附近有没有免费供食的“贵州酒席”点,他说没有。董哥指着我说,他跟你一样,也是讨食的。他说你饿呀?他有食物,你拿去吃。他拉开地上盖着的布条,里面有三四个新疆饹饼和几个馒头。我说我不要,你自己吃,谢谢你。我们又问他哪里有免费供食点,他说商贸街有一个;邮政那里有一个,在三亚第一医院那里,他说他有行李,不然他可以带我们去。我们说不用了,我们等下自己去找。于是我们离开他继续往前去找理摊。
一路找过去,都没有找到。董哥说店里剃头十五块,我说要不去店里剃头算了,他说省点钱也好,他的也是这种路边摊理的,还说赵老师钱很多,他的消费也是很省的。
过了三亚河的月川桥,在前面红绿灯路口的对面有个劳务市场,门口有一些人站着等待被雇工,这里在招的大多是家政服务人员。
我们过去问附近哪里有路边理摊?一个在找工的男子说,就在来路的月川桥下。只是在道路的这侧,刚才走对侧了,没看到这边。
我们返回过去,果然在月川桥下的路边树下有三个理摊。
月川桥下有个广场,里面种满高大树木,很是漂亮,更像一个公园。
过去时,三个理摊上都有人在理,我们选了一处树木下的摊点,理的师傅是个三十来岁的年青女子,身材高挑,人脚麻利,一看就知道是个有经验的理师。我们问她价格,她说都是一个价,剃头十块,加染共二十五块。问她洗不洗头,她说不洗头,边上公厕有水自己去洗。期间,我们问她是哪里人?她说她们是东北人,跟她老伴在这里租房住,每月一千五的房租费。我还跟她开玩笑说,你年纪轻轻怎么叫“老伴”。她说她们都这样叫,叫陌生男的都叫“哥”,叫陌生女的都叫“大妹”。我们又说这里都是东北人。她说这里有开玩笑说叫做“东北三亚市”。
我坐下剃头,董哥去探了探不远处公园里的的公厕,回来说,这公厕可以,够大。我说我在这里剃头,赵老师应该也整理好了,你去把他接过来,一起来理个。那个剃头女子感激说,谢谢,还帮她介绍生意了。
这时,又来了几个理师傅,搬个凳子坐在路边,答待客人,但除了刚才见到的几个正在理的客人外,并没有再有客人过来。
期间,我问那理师傅,在这里摆摊,执法不管吗?她说要管的。执法来了他们就跑,客人跟着跑。但执法只处罚他们,不会处罚客人的。
理完,上了黑油,需等半个小时才能洗掉。我坐在公园的花坛石上,只见这公园里的树木很高大,品种又多,跟河边的树林连成了一体,公园里游人也很少,很是悠闲,确是休憩的好处区,心想三亚真好,到处是美景。
这时候,董哥已带了赵老师过来理。半小时的等候时间也到了,他带我到附近的公园公厕,帮我洗了头。这公厕很大很宽敞,卫生也很干净,装修的也很高档。
洗完头出来后,董哥也顺便理了个,一下子连续做了三个生意,把那理师傅高兴的乐得。
三个人全部理好后,赵老师和董哥说要回去做午饭吃。我说你们先回去吧,我在这里坐坐。如果有空,让董哥过一二个小时再来接我,如果没空,我自己走回去。
于是他们离去,我在公园坐着打字。
到下午三点多,手机的电已没了。我抬头看看,对面的花坛石上,坐着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戴着口罩,背着黑色的小书包,穿着还算干净但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无助。我料想他也不是一般的游客,就问他是哪里人?他说他是湖北的。又问他出来几天了,他羞涩地回答说有三四天了。我也不敢再多问。我心里划过一丝悸动,这不就是刚出来时我的样子吗?
我走出公园,来到路边剃头的地方,只见到桥头的二三十米的路边上,共聚了七个理师傅,而并没有一个客人在理。这些理师傅除一个是老头,一个是刚才给我们理的年青女子外,其他的都是四五十岁的中年妇人,她们也好像都认识,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我过去问刚才给我们理的年青女子,今天已做了几个生意。她说没记,不清楚。其实她并不想说。我说你们理的师傅比来剃头的客人要多。她们笑笑说,的确理的要比剃头的多。
我给董哥打了个电话,说我准备回去了,问他过不过来接我?他回话说,马上就到。
于三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