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闹哄哄在院子里同狗玩,两人相对而坐,半晌无言,各怀心事。
“要不先吃饭吧。”时羽提议。
“也好。”柳不眠唤了闹闹哄哄进庖屋做饭。
柳不眠没有辟谷的习惯,除了闭关,一日三餐按时吃,小傀儡厨艺还不错,时羽省心省力,自然乐得。
早几百年前,那些穷哈哈的剑修没有钱买灵谷,整天饿肚子,就四处宣扬辟谷的种种益处,说少吃饭可以排毒促新,减轻身体负担,连御剑飞行速度都能更快云云,试图拉低灵谷价格。
当今修界,大半的灵谷都产自涤天宗,他们地皮广,土修多,种地是长项。
剑修四处散布谣言,涤天宗没有坐以待毙,开始夸大辟谷的坏处,说不吃饭掉头发、老得快,不知食宜者,不足以存生也。
涤天宗不是只动嘴皮子,也培育出了许多良种,用实实在在的膳食养生之道,彻底破除了剑修们的诡计,反而将灵谷灵食价格节节拉高。
是以如今灵植一道,仅在炼器和丹术之下。
另外,丹术也是建立在灵植的基础上,好的灵药,事半功倍,丹师们身边总是缺不了灵植官从旁协助,灵植官地位自然水涨船高。
不过对时羽来说,灵植一道最得她心意之处是低廉的成本。
器、丹、植,三道中,灵植是最省心最易入门的了,有块地踏踏实实播种就行。
能免去年末的定例当然好,时羽更得抓紧时间修复灵田,趁此机会种植一批灵药。
想考灵植官,光会种灵谷是不成的。
“等我考上灵植官,就再也不用担心交不上定例,被逐出宗门了。”
时羽捧着碗坐在院中石桌旁,看似闲聊,实则句句都在诉苦。
她长叹一声,“被赶走也没关系,就算只是八品的灵植官,随便找个小门派,日子也不会过得太差。”
“志无休者,虽难必易。”
柳不眠给她夹了一箸肉,“师妹必会马到功成。”
“但不会有人赶你走的。”柳不眠补充。
“可师姐哪里能护得了我一辈子呢。”
时羽垂下眼皮,筷子一粒粒数着碗里的米,“我也得自己强大起来。”
钱要不到,她改换了策略,干脆直接问:“师姐打算怎么帮我。”
柳不眠自觉也该肩负起责任,“师妹有什么好主意。”
时羽并不贪多,“当务之急,是把灵田恢复,师姐本事大,肯定有办法。”
柳不眠摇头,“我只会使刀,灵植之术,并不通晓,不过我可以帮你找人来治。”
“谁?”时羽问。
“杜若堂的荆师弟。”柳不眠早就有了人选。
之前说过,每个高阶的丹师身边,都少不了一个灵植官,荆长老的灵植官,就是他的大徒弟荆不危了。
午饭后,留闹闹哄哄在院子里玩,时羽跟着柳不眠去了内门杜若堂。
路上两人商量好,柳不眠出面,请荆不危帮忙治理虫害,时羽免费给他打一个月白工,帮忙照料药田。
如果他还有别的什么要求,再商量着来。
到了杜若堂,找人一打听,荆不危在药田,两人又往冷雾谷方向去。
冷雾谷幽深狭长,山顶悬有瀑布,经法阵所引,水流化作茫茫灵雾,日夜不休滋养着谷下的药田。
这里常年阴暗潮湿,时羽甫一踏入就结结实实打了个寒噤,柳不眠牵起她的手,她挣了两下,柳不眠握得更紧,“我给你暖身子。”
热流源源不断从手心传来,随一股绵绵的灵力包裹全身,时羽轻轻抿唇,到底是乖了。
找到荆不危,却见他绑了大袖赤脚站在水里,手中不断结印,朝天上一个接一个丢着法术,有大大小小的水团漂浮在身侧,朝他吐水。
那水团变化无穷,时大时小,他不堪其扰,却也奈何不得,想逃,又有水链捆了他的手脚,来来回回戏耍。
“这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