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羽收起信笺,望天长长叹了一口气,“不容易啊,都不容易。”
家具擦拭,被褥换新,全部?收拾妥当,时羽专程带了闹闹哄哄,去杜若堂接人。
“小院年久失修,有些漏雨,墙皮受潮,也掉了好?几块,前?阵子?忙,一直找不到时间去修,最近天晴,里里外外,终于拾掇好?了……”
时羽这台阶铺得,能一口气出溜到山门前?。
“师姐,我们回家吧。”
大师姐斜倚小榻,半耷拉着眼皮,漫不经心?投来一瞥,“这可是?你求我的。”
是是是,是我求你的,我生怕每天没人伺候。
“师姐请。”时羽不跟她多计较,还专程为其准备了飞轿,仪式感拉满。
柳不?眠来的时候空着手,走的时候自然什么也不用带,闹闹哄哄都比她更像个大人,进屋麻利收拾了东西,两个小包袱往肩上一挎,齐声道:“走吧。”
柳不?眠盯着两只,从前“安安、安安”叫得多亲热,几年不?见,也生疏了,见面客客气?气?喊了两声“大师姐”就算完,一不?问她吃得?好不?好,二不?问穿得?暖不?暖,三不问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那只狐狸的看法对柳不?眠来说根本不?重要,他说认娘就认娘啊?谁答应他了?狐狸最善变,最虚伪,今天一套明天一套。
但闹闹哄哄不?同,牠们是家人、朋友,当然如?果牠们愿意的话,她也可以将其视作自己的孩子。
总之,闹闹哄哄的疏离,让大师姐很受伤。
屋外?挤满了人,都是来给柳不?眠送行的,时羽恭敬侍立在旁,半晌不?见她动作,上前问询:“师姐还有什么吩咐?”
柳不?眠仍然是半耷拉着眼皮,小傲娇,小不?爽,“躺久了,身子有些乏。”
修为尽失早就不?是秘密,大师姐起初不?能接受,心底充满自卑,后?来尝到?好处……
大家不?仅没有看不?起她,反而很心疼她呢,都说她不?容易,受苦了,每天好吃好喝供着,即便她四处搞破坏,也不?曾责备过一句。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嫌丢人,又开始装病,说头晕。
“怎么又晕了?”时羽快步上前,一腿站立,另一腿跪撑榻上,身体前倾,软软的手心抚上她的额头。
这感觉真?好,没藏住,大师姐舒服得?哼唧了声。
围观众人屏住呼吸,大师姐顺势倒下,嘟嘟囔囔,说就是晕嘛,很晕很晕。
“红参吃多了,上火吧。”外?头不?知道谁说了一句。
时羽更为担忧,“要不?再观察几天,彻底痊愈了再回去?。”
“嗯?”柳不?眠立即爬起,眼睛眨巴眨巴,“刚才突然又好了。”
“紫辣椒和?红参相互那么一抵消,可不?得?好?大好!”外?头不?知道谁又一句。
时羽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字里?行间推断出,大师姐在杜若堂,吃得?不?太好。
尽管每天都派小狐狸来给她送饭,可那只是主食啊,还有零食呢?红参和?紫辣椒这种东西也能当零食吃?简直谋财害命!
“是我考虑不?周,让师姐受委屈了。”时羽不?高兴瞪了他们一眼,“师姐,我们走。”
赶紧走!众弟子感激涕零,就差给她们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