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羽吸鼻子,“我师姐应该也不会喜欢你这种类型。”
“反悔了?”穆淮清凑她跟前,“不是说好祝福我们。”
时羽看着?她。
“滚。”
事?后回想,时羽感觉太不可思议。
柳不眠和?穆淮清从来水火不容,二人之间怎会有私情。
是她太过自卑,太怕,太心虚。
大?师姐虽然修为尽失,但还是那么强,她们之间始终天差地别?,她的宗主身份只是一具脆弱的躯壳,不能成为铠甲。
害怕,是担心有朝一日二人再次分离,被留下的那个无论是谁,都不会好受。
至于心虚……
时羽目光垂地,她起初只是为了钱,后来为了活命,再后来,连自己也分不清楚,对柳不眠究竟是何种感情。
爱,当?然是存在的,只是她的爱顾虑重重,不够纯粹,不够热烈,不够坚决。
时至今日,仍旧如?此,所以才?心虚,才?会总想着?弥补。
“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我说过,我会尊重她的一切选择。”时羽道。
“可是再怎么样,也不应该产生?这种误会吧?”
穆淮清不能理解,“你真是够离谱。”
究竟谁离谱啊,时羽立即就横眉怒目,“不是你跟我说,她睡了!”
“我说她睡了,不是我跟她睡了。”懒得吵,穆淮清挥挥手,走远些,“真不知道你脑子里装的什么东西。”
时羽转身进屋,“我脑子里装的什么东西,以你的智慧确实很难想象。”
室内,荆长老诊治完毕,扭过身来,冲她摇了摇头。
时羽心里咯噔一下,赶忙扶住门?框,“人没?了……”
“啊?”荆长老脑袋晃得更厉害,“那倒不至于。”
双膝一软,时羽坐到门?槛,“那你摇什么头!”
荆长老右手捻须,仰头望天,是个缅怀的姿态,“那时候的时羽,知书?达理、温文尔雅,见人总带三分笑,是怎么看怎么惹人喜欢,现在嘛……”
他摇头叹息,一切尽在不言中。
当?了宗主,总是要有点脾气在的。时羽懒得跟他掰扯这些,径直来到柳不眠身边,雪蚕帕为她擦拭面?颊和?双手。
从前,柳不眠清醒的时候,总是干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总是在惹人生?气,如?今她睡着?,面?颊、手臂,黑纹遍布,如?玉器冰裂,叫人心痛。
荆长老叹息道:“丹田空虚,识海封闭,她现在是半点修为也没?有了,但心跳和?脉搏都正常,却不知为何,始终昏睡不醒。”
“我刚刚还偷偷扇了她一巴掌。”荆长老凑近些,满脸煞有其事?,“这丫头脾气坏得很,即便是睡梦中,造人殴打也会下意识挥拳还击,但她没?有,说明她确实病得很厉害。”
眉头皱成一个“川”字,时羽不可置信,“那你还打她?”
“没?怎么用力。”荆长老不轻不重扇了自己一巴掌,“喏,差不多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