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痛呼都来不?及发出，时羽握住她的手腕，眼泪颗颗滚到耳朵里?，她没?有挣扎，只是瞪大眼睛，用力去看，生怕错过关于眼前人的一丝一毫。
“我杀了你——”柳不?眠重复道，声音嗄哑。
脸颊因窒息而极速涨红，泪流不?止，可这锥心的痛究竟是为了什?么，时羽有些分不?清。
所有的痛苦、怨恨、恐惧，一股脑砸过来，不?能呼吸，究竟是被人掐住了脖子，还是因为心上那一半元神在揪扯。
“我杀了你……”语声渐弱，柳不?眠缓缓松开了手，颓坐在地。
空气瞬间?灌入肺腑，时羽蜷缩起身体，双手捂住脖颈，张大嘴剧烈喘息。
“我杀了你。”视线低垂，落在空空额手心，柳不?眠唇瓣翕动，没?有发出声音。
下不?了手，怎么会呢，她明?明?恨死了她。
跋履山川，披星戴月，不?就是专程来杀她。
她为什?么不?反抗。
“你回来了。”她却道。
柳不?眠抬起头，她不?骂不?喊，连哭也安安静静，眼泪像屋檐下的雨，颗颗连成了串。
满脸泪痕，时羽轻轻握住柳不?眠的手，那手真冷，像块冰，她从前明?明?是很暖的。
不?敢大声说话，怕惊扰了她，时羽漫长吸气，压抑哭腔。
“你肯定……肯定饿极了。”
白水滚沸，热气熏红眼眶。捞起煮熟的面条，淋一瓢喷香的肉汤，撒把香葱，碗面再盖上两个?煎好的蛋。
这套流程，时羽重复过无?数次，早就熟得不能再熟，模糊的视线并不影响效率。
只是她记忆中的大师姐，从来?高贵体面，不会蹲在桌子底下?吃饭。
柳不眠起初怎么也不肯吃，嘴里来?来?回回都是那句“我杀了你”。
手背拭泪，时羽同她商量，“那你吃饱了再杀，好不好？”
她紧抿着?唇，不说话?，时羽起身进了庖屋，“我给你煮面。”
面煮好，时羽出得屋门，就看到?她藏到?了石桌底下?。
她牙关咬得死紧，时羽卷了几根面条送到?她嘴边，连哄带骗说得口干舌燥，她才大发慈悲张了嘴。
整个?过程，时羽真担心她一个?不高兴就抬手将碗打翻。
幸而没有，这是?第二碗。
“好吃吗？”时羽陪她蹲在桌下?，单手撑腮。
她埋头狼吞虎咽，不理人，嘴角不当心吃进去一根头发，时羽伸出手为她整理，她立即退后，两片薄薄的肩高耸起，像只炸毛的猫，浑身充满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