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秋天,两只小兽已经在跟着母兽学习捕猎,小黑毛癞子不?需要,接着喝奶就是。
母兽哺乳期快要结束,乳汁不?足以喂养两只小兽,但?喂她一个还是绰绰有余。
白天她在草场上,跟那些牛啊羊啊马啊的混在一起,傍晚,母兽带着小兽捕猎归来,她跟随脚步返回巢穴,喝饱了奶,眼一闭腿一蹬,倒头就是睡。
自?她苏醒,那声“呀”之后,再也没发出过任何声音。
她不?说话,也不?笑?,两小一大三只雪怪恍惚间生出一种错觉,她似乎还睡着。
可她确确实实是睁着眼睛,偶尔也会站起来四处溜达。
这静寂无关松弛,无关释怀,而是丧失一切希望和?斗志的死灭。
穷途末路,万念俱灰。
在冰原和?绿洲的交汇地带,第一场初雪落下时,母兽哺乳期终于宣告结束。它一滴奶也挤不?出来了,垂头丧气坐在草地上,大大的脑袋恨不?得塞进自?己的腹袋里。
没有乳汁,它该如何养育它的孩子?虽然?小黑毛癞子并非它亲生,它仍是自?责。
伸出手,掌心落于它头顶,柳不?眠盘膝坐在母兽面前,终于开口。
太久没说话,她的声音像一只坏掉的胡琴,过分干涩、喑哑。
“我——”她半启唇,话都到嘴边,又不?愿讲了。
她手比划了个睡觉的姿势,又点点嘴唇,表示自?己昏迷着的时候喝不?了奶,也没病没灾活到现?在。
但?喝不?了跟没得喝是两码事,母兽又如何能放心得下。
翌日傍晚,母兽捕猎归来,腹袋里掏出一只血淋淋剥了皮的兔子,献宝似推到她面前,两爪不?住在嘴边比划,要她吃。
柳不?眠转手就把兔子扔给一旁她的兄姐。
两只小兽,一公一母,公的是哥哥,还知道谦让,爪子扒拉扒拉,给妹妹。
妹妹是一点也不?客气,迫不?及待叼进嘴里,“咯嘣”嚼吧两下就咽了,还意犹未尽舔嘴。
母兽“呼噜”,双足跺地,小黑毛癞子,不?听话!气死怪了!
柳不?眠转身返回洞穴,睡觉。
也知道小黑毛癞子不?吃生肉,隔天傍晚,母兽返回巢穴时,腹袋里掏出来一捆牛肉干。
这显然?是专程跑人家里偷的!
母兽死不?承认,两只爪爪比比划划,表示自?己如何极其威猛扑倒一只牦牛,然?后利落扒皮掏心,小溪里洗净鲜血,最后摊在太阳底下晒成肉干。
柳不?眠当然?不?会相信,谁家好雪怪会做五香牛肉干?
母兽养育两只小兽已经很辛苦,她不?愿再让它劳累,牛肉干直接扔给她的雪怪姐姐。
“咯嘣咯嘣”,牛肉干消失,雪怪哥哥伸爪,都来不?及凑上去闻闻味儿。
母兽“哐哐”跺脚,生气生气很生气!
如此又过了几天,母兽还不?死心,这日返回巢穴,腹袋里竟然?掏出一口铁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