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东西大多都摆在他惯常放着的地方,屋中又有阵法清理维护,桌榻之上未见半点尘埃,一切似乎只如往常,令他有些恍惚。
他在床边坐下,床头整齐摆放着几本剑谱秘籍与几册闲书,他本不是行事一板一眼的人,屋中惯常有些杂乱,平日也绝不会整理书册叠好被褥,可离去那一日,他以为自己大概是不会再回来了,因是最后一眼,他实在不舍离去,特意将所有东西整理妥当,把一切东西都放在了它本该放着的地方。
他伸手拿起床头剑谱,叹一口气,不免更显怀念。
他年少时修炼极为刻苦,想着总有一日能令师尊多喜欢他一点,这秘籍都已翻得烂了,页内边角写满了批注笔迹,他记得最后离去时,他还仔细将这秘籍的每一页都捋平——
等等,这是什么。
谢执玉僵在原地,不可思议看着本不该在他床头出现的这本小册子。
这玩意年代更久,看起来很是眼熟,他沉默着翻开一眼,果真便见着上头稚嫩的笔迹,还写了好几个错字,一笔一划写道:
「二月廿七天气很日(划掉)很青(划掉)很晴天
师尊今天终于夸我练剑奴(划掉)努力了,我好开心哇!
可是师尊还是没有对我笑,我一定要更奴(划掉)努力,让师尊也笑起来,让我们凌口(不会写)剑派成为都是笑声的地方!」
谢执玉倒抽了一口气,砰地合上那本书册,脸上涨得通红,猛地想起了许多不堪回首的往事来。
等等啊?!
这不是他幼时不懂事时的日记吗!!!他记得他把这东西藏得很深,好像锁在他房间书桌的暗格里了,还在外头布了十余个小阵法,从来没和任何人说他写过这东西,这东西怎么会光明正大在他床头摆着,还一摆这么多年……
谢执玉噌地站起身,急忙去摸自己藏东西的暗格,这暗格完好无损,他布下的那些阵法也还在,没有人试图暴力破开过这地方,这东西……难道是他离开前追忆往事自己拿出来的?
谢执玉急匆匆给宋白川发去传讯。
谢执玉:师弟!!!宋师弟!!!!!
谢执玉:我离开宗门后,没人进过我房间吧?
片刻焦急等待后,宋白川发来了回信。
宋白川:谢师兄,无衍长老不许他人随意进您的居所,您的院子一直都是锁着的。
谢执玉这才松了口气,觉得自己好像活了过来。
宋白川:无衍长老还特意在您的院外布了禁制,以免有人闯入。
宋白川:师兄是丢了什么东西吗?
谢执玉:没事没事,随便问问。
宋白川:如若少了东西,去问问无衍长老便知道了。
谢执玉:啊?问我师尊?
宋白川:是。
谢执玉:问他做什么?
宋白川:您的房间,只有无衍长老进去过。
谢执玉:……
宋白川:若是少了东西,应当是无衍长老拿走了。
谢执玉:……
宋白川:不论您屋中有何变化,无衍长老一定很清楚。
谢执玉:……
他要不,还是换个宗门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