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哦,那就是Sivnora的亲姐姐,没错吧?怪不得这小子恨不得每天打打杀杀,家里有学法的,又是神职人员。法律和上帝都没用,那是得偏激,不偏激才不正常。”
“……”
“干什么,你别在我面前哭啊,我会把这件事当作笑料传遍整个彭格列的。”
“阿诺德——”Giotto突然扬高了语调,玛蒂诺立刻捂住眼。
阿诺德缓步走去露台:“怎么,你也要在我面前哭?”
捂着眼的玛蒂诺笑出了声,没空手捂嘴,笑声明显。
Giotto无奈叹气:“德蕾莎居然能说动你来抓我去编花环吗?”
“你得为了婚礼下去,但不是因为花环,Primo。”阿诺德说,“那些人会在婚礼前行动,斯佩多已经气疯了——他需要你。”
Giotto面色凝重起来,拍拍玛蒂诺的肩,下了楼。
在玛蒂诺想放下手时候,阿诺德伸手盖在他手背:“我还没走。”
“……哦。”玛蒂诺往后挪了挪,干脆脱掉鞋完全窝进长椅,抱住腿,这样再捂眼更轻松些。
过了几l秒,玛蒂诺问:“现在您走了吗,先生?走了就说一声。”
阿诺德:“没有。”
或许是考虑到自己其实在彭格列是借宿身份,而阿诺德是货真价实的彭格列核心成员,玛蒂诺也不好问什么「你怎么还没走」这类的话。
“是你推荐Sivnora的?”阿诺德打破了沉默。
玛蒂诺点头,解释道:“抱歉,我似乎不应该插手彭格列的事……Giotto问我意见,如果您有其他想法可以跟他说,决定权还是在他手里。”
“我能知道理由吗?”
“我看过一本书。主角提起一种鱼,*它们从窄小的洞口游进
去,那儿有数不清的香蕉。游进去的时候它们还是普通的小鱼,可见到香蕉就馋得什么也忘了。它们吃得太胖,再也没能从洞里出来。”
玛蒂诺把下巴靠在膝盖上,红发散了满肩。
“香蕉鱼堵住了洞口,连那些克制的小鱼也逃脱不了。哪怕Giotto让他们列好队也没用,不炸开洞口,谁也游不出去——彭格列需要Sivnora这样的人,迟早会需要的。”
等玛蒂诺又问“您离开了吗,先生?”的时候,阿诺德才想起自己没回应。
这是养成的习惯,因为玛蒂诺经常找他说各种话。
如果是问题的话,阿诺德会一句一句回答,如果只是分享和陈述,他只需要安静听着。
显然,玛蒂诺不记得这种习惯,他记住的是和Giotto的相处模式。
Giotto会回应每句话,哪怕是没营养的废话也能说得有趣,让玛蒂诺的话题无限延展开。
“现在还不是该他登上舞台的时候。”阿诺德说。
玛蒂诺也赞同:“没关系,有Giotto在,没人会直接支持他的,哪怕是和他意见一致的斯佩多也不会。”
阿诺德:“你会等到什么时候?”
“什么?”
“你对Giotto说,你没有要做的事情,只用等。”
玛蒂诺没料到他听了这么多,有些犹豫,一时间没有开口。
过了会儿。
“您还在吗,先生?”
“嗯。”
玛蒂诺叹了口气:“没多久……吧,梵蒂冈很快就会把东西送来了。应该会在埃莲娜的婚礼后。”
阿诺德不知道自己的心情,他从青年身上感受到了彻底的平和,前所未有的,比他所有雀跃时候加在一起还要轻快。
“好。”他说,“现在我要走了。”
然而,梵蒂冈的动作比玛蒂诺想的还要快,彭格列和其他家族的争斗从某个节点开始彻底爆发,在这样的情况下,斯佩多不能举办婚礼,也不敢。
虽然动静并不大,和那年席卷欧洲的战争相比只能算小打小闹,而塞皮拉的话又相当正确,这场「战争」更丑陋,更凶恶。
死亡的不再是数字,每个名字阿诺德都记得,争斗甚至没有更加光荣的噱头。
一方想要掠夺,所以破坏另一方在乎的东西,Giotto依旧坚持原先的主张,每天都有大量的人被捆在巴勒莫大法院门外。
德蕾莎抽不出功夫参与婚礼的准备工作,她每天都要面对大量的威胁、恐吓、暗杀,要不是Sivnora寸步不离,这位神职大法官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死在某个巷角。
也没人知道婚礼要延期到什么时候,原本定在1849年末,拖到1850年也没能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