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乱步会被父母暴打,但他没听见任何打骂或者争吵的声音,于是他悄悄走上台阶,透过房子的窗户向里看去。
乱步和父母围坐在桌前,乱步正捧着一块苹果派专心吃着,嘴角沾满了饭渣——这是很普通的家庭晚餐的场景。
 
;乱步将苹果派举到父亲面前,用炫耀的语气说道:“爸爸你看,这个苹果派跟我的脚一样大。”
“你怎么知道?”江户川警官露出嫌弃表情,“你难道用脚量过吗?”
江户川纱织嘲笑道:“人的小臂跟脚的长度是一样的,用手臂量一下就可以了啊。”
“啊,是这样的。”江户川警官很懊恼,“我忘记了,该死。”
江户川纱织故作遗憾的摇摇头:“真业余,看来你这个局长要下岗了,不过没关系,乱步会接替你的位置的。对吗,乱步?”
乱步发出一阵笑声。
柯诺站在窗外看着这一幕,这种温馨的氛围让他的心脏产生了沉重的堵塞感。
他离开窗前,默默在院子的台阶上坐下来,双手托腮,落寞地看着夜空。
是他想多了,乱步的父母怎么可能殴打或者体罚乱步。说到底,乱步父母的愤怒不过是爱的另一种表现形式而已。
愤怒会消失,但爱不会消失,它只会以欢笑、关心、以及温柔抚摸的形式呈现出来——此时屋内正在上演着这种形式。
柯诺忧郁的想着这些,但很快他身后房子的门被推开,将他吓一跳。
是江户川警官走到院子里来接听电话,柯诺不想被发现,连忙躲进旁边的灌木丛,屏住呼吸。
江户川警官没注意到柯诺的身影,还在跟电话那边的人交谈:Mafia前首领遇害的那个案子已经有了线索,对,之前我跟森鸥外谈过,他交给了我一盘录像带,说是前首领遇害那天的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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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诺本想利用黑夜的掩盖逃走,但听见这话,决定留下来听听对方说什么。
灌木丛很浅,江户川警官又手持电话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眼看就要走到柯诺藏身的地方。
柯诺没办法,趁对方不注意,悄悄沿着花园的爬梯上了二楼,躲在二楼的露台处。
江户川警官继续说:“录像带显示,是一个黑发的男人杀害了前首领。”
“如果,如果那盘录像带是真的,那么录像带里出现的那个男人就是凶手,或者他至少是森鸥外的帮凶。”
说到这儿,江户川警官的语气突然变得犹豫:“但最让我在意的不是凶手,而是柯诺。罗西。那个凶手……跟柯诺。罗西长得很像。”
什么?柯诺心跳一滞。
柯诺正仔细听着江户川警官的话,但此时有只流浪猫从他头顶跑过去,发出一阵噪响。
江户川警官捕捉到了这个声音,警觉地朝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有人躲在二楼吗?
江户川警官收起电话,沿着扶梯走上去,二楼的露台上空空如也,但一旁卧室的窗户却敞开着。
他觉的不对劲,于是动手关上窗户,并从外面将窗户锁死。
*
晚饭之后已经是凌晨了,乱步洗漱完回到卧室,躺回床上。
江户川纱织帮乱步换好睡衣,她抚摸着乱步那张伤痕累累的脸,叹气道:“乱步,不要再做让爸爸妈妈担心的事了,好吗?”
乱步故作乖巧地点点头,江户川纱织却苦笑道:“我知道,嘱咐你也没有用,下次你还是会闯祸的,坏孩子。”
她帮乱步盖好被子,在乱步额头亲吻一下后关灯离开。
确认妈妈离开后,乱步才从枕头下面拿出对讲机,他想用对讲机联系柯诺,但又犹豫了。
为什么要联系那个笨蛋?
他们刚刚吵了一架,他短时间内不想看见柯诺那张蠢脸,也不想听见对方的声音。
而且,柯诺不是一直想着跟他绝交吗?那就如柯诺所愿。
想到这儿,乱步烦躁的将对讲机扔出去。
对讲机在床上弹了几下后掉落在地,乱步听见黑暗中响起一声短促细小的奇怪声音,好像他刚刚砸到了什么东西。
他警觉地直起身子,目光缓缓扫视过整个房间。
昏暗的房间内寂静一片,几点月光洒在地毯上,架子上的玩偶靠墙静坐着,刚刚的声音似乎是错觉。
但下一秒乱步就意识到什么,他慢慢伸出手,猛地掀开自己旁边的被子。
厚厚的被子下面不是玩偶,而是柯诺。
乱步愣住:“你怎么——”
四只茫然的眼睛在黑暗中互相对视着,气氛诡异且尴尬。
刚刚江户川警官上二楼察看,柯诺慌不择路,从旁边的窗户钻进了这个房间。
他本想事后从窗户逃走,但窗户被从外面锁死了,房间太小又没有可供躲藏的地方,他只能藏进厚厚的棉被里。
编个理由,快编个理由蒙混过关,我的智商很高我能够编造出完美的理由的。躺在床上的柯诺在心里呐喊着。
于是柯诺说:“我在梦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