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爹把他卖了的那刻起,他就不是他的儿子了,他只是兰香楼的一个无名无姓的奴才罢了。
颜风倒是也能猜到几分小四的想法,没有追问而是提议道:“那小四,你既然是我们俩的小弟,愿不愿意跟我们姓呢?”
“你是说,姓‘林’?”
“对。”
“我愿意!”小四没有片刻迟疑。
“嗯。”颜风想了想道,“日后你的大名就叫林肆好不好?”
“林四?”
“不是那个‘四’。”颜风一看小四的表情就知道他误会了,解释道:“是‘肆意’的‘肆’。”
“肆意……?”
可怜小四根本不识字,只听说过这个词却不知道到底是哪个字。
这时一向准备充分的祁月,又再次展现了一下她的靠谱,直接拿出了炭笔和纸,在纸上写下了“林肆”和“小四”四个字。
“不愧是你啊,阿月。”颜风毫不吝啬赞美,“你就是我移动的百宝箱啊,需要什么都能拿出来,太厉害了。”
祁月微微勾唇:“习惯罢了。”
“来,小四看你月姐给你写的。”颜风把小四叫过来指着上面的字道:“这个就是你的名字‘林肆’,下面是‘小四’,给你取这个名字不仅因为它和‘四’同音,也是希望以后的日子里你能活得肆意快活。”
“肆意快活……”小四看着那四个字,眼睛都亮了起来。
“我看这几日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我和你月姐来教你认字写字吧。”
颜风说到做到,在接下来的几天,每天都在和祁月轮番教小四认字。
小四意外地很聪明,学得很快,不过几日就学会了不少常用字,而他的伤也渐渐痊愈了。
这日刘大夫照常给小四把脉又换了药后,摸了摸胡子道:“很好,你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短时间内不要再干重活,以后多吃点好的补补就差不多了。”
既然伤好了,小四立刻提出了要离开,这样什么也不做地闲着,让忙惯了他有种偷懒的罪恶感,更别提他在这里的每一日都要两位恩人给他出钱看病。
这次颜风二人没再阻拦他,小四又坐上了祁月的马——颜风这次倒是没绑铁锹了,她已经把铁锹送给了刘大夫,这次她绑的是一大袋干粮。
她们借宿的村长家的媳妇,是个热情又大方的,听说她们要继续四海为家就给她们装了一大袋干粮,这还是颜风拦了拦的结果。
她们带着小四来到了官道旁便停了下来。
小四要回雪平城,而她们也该继续向前了,小四坚决不同意她们把他送回去,只说已经因为他耽误了她们太多时间,不能再耽误了。
二人也没有坚持,反正给小四找个去雪平城的顺风车搭搭也是一样的,颜风把要带给秦言的信给了小四,祁月又详细地跟小四说了秦府的位置,确认他记下后,颜风让小四把他的旧荷包给她。
小四身无分文,荷包里只装着他的卖身契,虽不知道颜风想干什么,却还是听话地把荷包给了她,然后颜风就在荷包里装满了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