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o1:53分。
阮竹音看了眼手机,距离未忆曦他们离开已经过去了近两个小时。
按照陈彬的规定,留在房间里的人需要每隔半小时与他们进行一次通话,以保证自身的安全。
现在距离下一次通话,还剩7分钟。
好在第一夜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危险,自始至终,房间里都没有生任何异样。
此刻的她在屋内徘徊着,由于陈彬强调过夜晚不能入睡的关系,她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保持清醒的状态。
在黑暗中呆,其实是件很无聊的事情。但好在阮竹音已经习惯了。
在被感染之前,她曾是北人民医院的一名护士。
由于工作需要,阮竹音经常值夜班。除了日常的物品清点、床头交接班,她还需要对病房进行巡查、给病人做晚间护理以及书写交班报告等等。
因为是公立大医院,每每值夜班,阮竹音经常整忙得整宿都无法休息。
高强度的工作令她的身体每况愈下,人也消瘦了许多;再加上职业原因,连对象都没时间谈。父母曾屡次劝说,让她实在不行就辞了这份工作,换个小诊所或许会轻松些。
可阮竹音觉得趁着年轻就要好好拼搏。只要表现足够优异、认真对待考核,努力学习进修,再过个三年五载,自己能慢慢爬到更高的位置。
凭着一腔热血与对工作的热爱,阮竹音在院内深受主任的肯定,自己也在两年的努力下通过了主管护师的考核。
她本以为人生可以继续这么一帆风顺下去,直到半年前的某个夜晚。
那一阵子,同事们现阮竹音变得无精打采,除了经常对着空气呆,莫名受到惊吓,工作时还总是出现失误。
护士长本好心想给她放几天假,让她好好休息,可阮竹音却坚持说自己没有问题。
那天晚上,照常轮到她和一名同事值夜班。
深夜11点左右,阮竹音在前台接到电话,说是附近十公里外的路口生了一起车祸,有一名女性伤者情况严重,需要马上进行手术。
接到通知后,急诊科医师和护士连忙乘坐救护车出;留在院内的阮竹音也带着其他护士,准备好了相关的器材和药物,随时准备应对接下来的手术。
十多分钟后,车停在了医院大门。
几名医护人员们推着担架上的伤患,出现在了她们的视线范围内。
隔得老远,阮竹音便看到担架上被鲜血染红了大片。血迹沿着地面一路流到了电梯前,那女人显然伤得不轻。
“伤者腹腔内多个脏器破裂、大出血,另有多处严重的骨折。”
王医生推着担架,对身旁的人进行交代:“伤者失血过多,需要准备腹部穿刺,还要进行查体并确认她的血型,否则随时有可能出现创伤性失血性休克……”
阮竹音做好了接应工作,然而在她上前看清对方的模样时,向来冷静的她竟然失手将盘子里的静脉营养液打翻了。
一般出了车祸的人会因为骨折造成关节错位扭曲,可担架上的这个女人除了脑袋,浑身骨头就好像被抽走了一样,只剩下软绵绵的皮肉。
她的手脚以及躯体怪异的扭曲成一团,只剩下一颗完好无损的头颅;而脖子以下细长柔软的躯干却盘在了一起,像是条白色的巨蛇。
见到这恐怖的一幕,阮竹音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可其他人的表情却一脸莫名,仿佛她才是有问题的那个。
由于情况紧急,那些医生护士顾不得询问阮竹音,推着担架进入了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