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啊。你们不用这样,脸我自己会洗,衣服放床边就行。”
李泰缘说完,现那两人并无反应。
他拿起毛巾往脸上擦了擦,刚要起身,春桃却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笑盈盈的从他手里接过了毛巾:“姑爷,我来就好!”
“不用。我都说了,自己洗。你们可以先出去……”
李泰缘话还没讲完,春桃便已经快步走到了脸盆边。
见对方一通忙活,完全不把自己当回事,李泰缘心里莫名有些烦躁,眼神里多了几分阴冷:“你是听不懂人话么?”
春桃置若罔闻,依旧背对着自己搓洗着毛巾;反倒是床边那个叫惠香的丫头被吓了一哆嗦,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见李泰缘面色不善,又识的低下了头。
“姑爷,给。”春桃噙着笑,将毛巾再次递了过来。
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的嘴唇,李泰缘似乎想明白了什么,指着自己的耳朵询问对方:“春桃,你是不是听不见?”
“是的,姑爷。您放心,我会读唇语。有什么事情吩咐我就好。”
春桃说着,又指了指站在旁边的惠香:“她是个哑巴,不会说话,不过能听见。”
想起月蝉衣和那群轿夫,李泰缘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好家伙,合着白府上下,就找不出个四肢健全的正常人是吧?
“你们是先天残疾么?这和白府有没有关系……”李泰缘忍不住问道。
谁知此话一出,惠香的身子哆嗦的更厉害了,就连表现得一直很正常的春桃也面色煞白,“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姑爷,求您别问了!”
春桃瞪大了眼睛,两个女孩脸上的惊恐近乎浮夸,她们魂不守舍的张望着四周,呼吸极为粗重,像是在畏惧着某种李泰缘看不见的东西。
对方这个反应,李泰缘心里已然有数。
想起昨晚墙上那个怪异的黑影,他也不打算为难这两个小姑娘。
这白家到处是古怪,昨晚那个管家更不是什么善茬。想要打听情报,还是只能从这两个丫鬟入手。
在此之前,自己得先争取一下对方的好感。
于是,李泰缘转移了话题:“抱歉,我不该问这些的。你们赶紧起来吧,我要洗漱。”
两个丫鬟如释重负,互相搀扶着站起了身。
春桃感激的对着李泰缘鞠了一躬,她动作麻利的伺候对方换上了衣服,惠香很快去厨房端来了白粥小菜以及一些点心。
李泰缘见餐具都是一人份的,忍不住问道:“话说起来,白家小姐呢?婚燕尔,按说第二天我俩该去给长辈请安吧。怎么我起来以后就没看见她?”
春桃和惠香一脸莫名,彼此交换了个眼神,前者犹豫着开了口:“姑爷,您在说什么啊?白大小姐昨天夜里病故了,您跟她办的,是冥婚啊……”
李泰缘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
他不认为春桃会跟自己开玩笑,但也没感觉昨晚生的事情是假的。
李泰缘放下筷子,快步走到门边,一把推开了那虚掩的木门。
两个丫鬟还以为他要逃跑,慌忙追了过去。
可李泰缘只是站在门外,定定地看着院子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眼前的场景与昨夜所见完全是两个极端。
那些红色的喜字早已不见,偌大的院内飘满了黄白色的纸钱,两侧柱子上悬挂着惨白的灯笼,房檐以及走廊各处坠满了黑色的布条和绣球,分明是丧事的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