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看呢?忘了你爹说啥了?赶紧走啊!”
李泰缘扔了灯笼,在贺炜灿腰间狠狠拧了一把。火辣辣的疼痛令贺炜灿如梦初醒,猛拧油门朝着前方冲了出去。
听到摩托车的动静,那女人突然停了下来。
乡下路窄,贺炜灿骑着车,几乎是贴着她过去的。从女人身旁经过的时候,李泰缘看了一眼:她像根杆子似的定在原地,头颈扭成一个奇怪的角度,侧着脑袋凝视着车上的二人。
女人的五官像是被随意拼凑起来的一样,凌乱无规则的分布在一张扁平的脸上。
正中间的鼻子像一坨塌软的泥,上满布满了麻麻赖赖的凸起;一双浑浊泛白的眼珠分布在下巴的位置,大得像两颗乒乓球;正中央漆黑而细小的瞳孔有规律的一收一缩,那张满是黄牙的血盆大口夸张的咧着,朝二人露出了诡异疯狂的笑容。
“长得确实挺磕碜的,你这些年过得不容易吧?”
李泰缘突然同情起了贺炜灿。任谁小时候看到这种东西,都会留下刻骨铭心的童年阴影吧。
“李哥,都啥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贺炜灿此刻的表情比哭还难看,他一口气将车提高,透过后视镜,看着那女人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消失,贺炜灿这才感觉狂跳的心脏渐渐平复了下来。
穿过林子,他沿着河边骑了一路,再也没有碰到刚才那个恐怖的女人。
然而贺炜灿的神经始终紧绷着,他不敢骑得太快,生怕一不留神生事故。他载着李泰缘继续往前,记忆中,过了河上的那座桥,离姐夫家就只有不到两公里了。
可五分钟过去了,二人还没到达目的地。看着刚才路过的石桥,李泰缘蹙眉:“愣头青,你没现自己在转圈吗?”
“不对啊,这条路明明是直线。按道理说现在应该已经到姐夫家了。”
贺炜灿攥着车把,手心已然布满了汗水:“怎么回事,为什么周围的路况都没变过?”
不安和恐惧像芽的种子,在贺炜灿的心里不断滋生、蔓延……
路边树上的枯叶被风吹的哗哗作响,枯叶打着旋飘落在贺炜灿面前。他仔细一看,刚刚飘落下来的哪什么枯叶,分明是一张张黄白相间的纸钱。
咿咿呀呀的尖细曲调再次钻进了二人耳中。
贺炜灿抬起头看向石桥,月光下,那个灰袍女人站在桥面上,身体就像没有骨头的软体动物一样,毫无章法地疯狂扭动着身躯。
她转身看着二人,停止了刚才诡异的舞蹈,但手脚依旧维持着古怪的弓字型。女人蜷缩着身体,抻着脑袋走下桥,嘴角上扬的弧度愈来愈大,愈来愈疯狂,几乎拉扯到耳根的位置。
贺炜灿瞳孔猛地紧缩,这一次不等李泰缘提醒,他便加快度,再次甩开了那个女人。
可仅仅过了几秒,灰袍女人又一次出现在了距离他不到十米的地方。她躲藏在树荫下,仍然维持着刚才的姿势,面向贺炜灿诡笑。
贺炜灿几乎要崩溃了。
“李哥,坐稳了!”
他眼圈红,沉声咬紧了牙关。李泰缘识的双手环抱住了对方的腰,以免被甩下车去。贺炜灿攥着把手,直接把油门拧到了9o。
然而透过后视镜,他却现灰袍女人扭动着身体,嬉笑着朝他们追了过来。那女人的脚尖已然离地,悬浮在地面之上,疾疾地冲他们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