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位阁老能走到今天,都是老于人情世故之人,他们立即察觉到了不同。
因为以前摄政王在上书房,几乎从来不坐着,今天竟然大马金刀,坐在主位上……
他们知道摄政王出门这近三个月,必然是有所收获,所以一个个找到自己的位置站好,各自低头看脚面,谁都不愿意触这个霉头。
摄政王高居正座主位,三公则立在左侧,丞相,吏部尚书和李旭站立在右侧。
这是排资论辈,同样也是当今齐国朝廷的势力划分。
左侧三公代表的是老派势力,三公德高望重,朝野之中一呼百应。
右侧是李璎珞的新兴势力,原本只有兵部尚书李旭,后来多出丞相魏不同和吏部尚书秦怀玉
“予此次探察民情,有劳几位阁老殚精竭虑,为陛下分忧,予这厢有礼了!”
嘴上说有礼,可李璎珞的眼睛一直盯着手中的邸报,更没有起身施礼的打算。
“予”是她在正式场合特有的自称,区别皇帝的“朕”和诸王的“孤”。
屋内六人心中忐忑,急忙抱拳躬身:“我等分内之事,不敢受摄政王之礼。”
“说说吧,予离京期间,上书房一共了几道疏,催予回京啊?”
丞相魏不同相貌儒雅,他虽已花甲之年,可保养的一直很好,别人看他也就是四五十岁的样子。
他左右看了一眼,见众人都低头不语,作为丞相他不得不出头……
长袖一甩,轻轻踏前一步,魏丞相拱手一礼后,朗声回答道:
“回禀摄政王,在殿下出巡这三个月内,上书房共明邸报三百二十七份,劝谏殿下回京疏有三份。”
“哦?”
李璎珞放下手中的邸报,抬头看了魏不同一眼。
以她的记性,清楚地记得催她回京的折子,前后有1o道,几乎一个月三道之多。
“老臣若是没记错的话,这三道折子,是诸位大人和老臣联名上疏。
时间分别是上个月的初、末,和本月月中出。”
魏阁老始终面带微笑,丝毫不见紧张,他一甩长袖,一手抚须道:
“三道折子分别为:甘南道大旱急疏、四国公使上表请安疏和漠北军情杂疏。”
“可是本王,却前后收到了十道催促的奏疏,不知几位大人何以教我?”
尼玛!
几位上书房大人只感觉菊花一紧,立即就开始冒汗了,他们不是着急十道奏疏。
而是摄政王一句话,用本王和我代替了‘予’字,根据他们多年挨骂的经验,这是女王要作的前兆。
“真是太不像话了!摄政王巡视乃为陛下巡幸河山,何人敢这么大胆,一定要严查、严办。”
说话的是太师孔劳己,他说这话是为了表明立场和摘除自己。
“孔大人说的对,老臣附议。”第二个说话的,是同为三公的太尉李承墨。
其他几位一看,也急忙踏前一步,赶紧站队和撇清关系:“臣等附议。”
“好!本王要的就是你们这句话。婉儿,将那十份儿奏疏,给几位大人看看。”
“是!”婉儿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正是十份儿催促摄政王回京的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