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思言这下是彻底被江清越这幅回味从前的模样激的恶寒了,他下意识地后退几步,往裴煜那边靠。
以为江清越是因为自己救了他而对他改观了,祁思言小心翼翼地道:“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视我为无物比较好……我救你是为了父皇,不是别的,我不会挟恩图报,我们就和你受伤前说的一样,保持距离。”
他说完后刻意地背过身体不太熟练地赶人:“今日太晚了,神威侯请回吧。”
江清越几乎气笑了,他走过去伸手想让祁思言转头看他却被他抱着的狐狸用力在手上挠了一口子:“你要我和你保持距离?你给我写的那些信……”
“他的信你看过吗?”
江清越一愣。
他偏头看向裴煜。
裴煜的神色终于有了些许的变化,原本平和的神色已经冰冷下来,他轻轻地放下已经喝完的茶水,起身,目光通透地望着江清越,语气带着几分冷漠:“你看过吗?”
“我当然看过!”
他掷地有声,语气中带着浓厚的傲慢,像是终于在裴煜面前找到了骄傲反击的资本,给自己找到了些许底气,祁思言给他写了那么多那么多的信,那些都是他心意的证明。
他恢复记忆以后把这些信来回翻看,几乎可以想象到祁思言写这些信的时候那些情绪,开心的,低落的,生气的,难过的他可以通过文字来知道祁思言那时候的心情。
“真的吗?”裴煜继续道:“全部看过吗?”
裴煜的语气依旧平淡,清冷俊美的脸上没有半点多余的情绪,仿佛只是一句普通的质询。
却仿佛问到了江清越的心上。
让他的心如坠冰窖。
真的全部看过吗?
仿佛想到了什么,江清越的眼神顿时变得惊慌起来,他指着裴煜,瞳孔放大了寸许,呼吸微微凌乱,像是被心底的猜想给吓的说不出话:“你……你……”
裴煜不着痕迹朝他勾了勾唇。
他的动作很细微,仿佛只是江清越的错觉,但仍然让江清越的原本就乱的厉害的心更加错乱,他三两步走上去,强忍着内心的恐慌,给自己壮胆般想拎起裴煜的衣领大声道:“你知道些什么?你怎么可能知道?”
见他如此没有礼貌地靠近裴煜,祁思言气的用力推他:“你想干什么?离裴煜远一点!出去,出去!”
原本以为要费点劲,却没想到轻轻松松就把江清越给推出了门外。
明月见到江清越被祁思言推的踉踉跄跄,连忙跑过去扶过江清越:“殿下!你怎么可以推神威侯!”
啪。
是门关上的声音。
明月:“……”
她小声道:“殿下最近愈加不懂礼数,还望神威侯见谅。”
江清越却没理她,他伸手推开扶着他的明月,神色浑噩地走出东宫。
裴煜淡然问话的时候,江清越在那一瞬间能感觉到的情绪不是生气而是害怕,他前世摄政王,经历过无数生死,居然会害怕裴煜短短的一句话,一个眼神。
裴煜绝不会知道。
那件事情知道的人很少,非常少,没有人会知道。
没有人会知道他这辈子最离谱的一个错误。
肯定没有人会知道的。
越想他的情绪崩溃越甚,仿佛到达了一个临界值,想到前世他犯得这个错误,心脏疼的他几乎直不起腰,仿佛被人生生地拧着,拽着,让他连呼吸都无比的困难。
那些信都被祁思言当着他的面烧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