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已经有些沙哑…
可6逊那悸动的心情,根本抑制不住。
“伯言…”
孙茹还是无法使6逊冷静下来。
事实上,任何一个江东子弟,任何一个被山西人打的“哭爹喊娘”,一肚子怨气,却又不敢朝山西人“大声喊话”的江东子弟…
当他们看到能对抗北方骑兵,能对抗那‘噩梦’一般张文远的希望时,他们都会无法冷静,甚至无法呼吸!
“夫人,我必须…购得这偏厢车者,必须是我,必须是江东,我…不,是东吴必须…东吴必须购得这偏厢车。”
6逊按在孙茹肩上的手骤然用力。
若不是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周围并没有太多人。
那么一定…一定会有人把6逊当成,是欺负女人的恶霸,继而仗义执言。
难得孙茹承受着6逊这份力量的同时,依旧保持着那份冷静。
他劝6逊,“似乎…这偏厢车并不复杂,我们以今日所视绘制成图纸,让江东的工房去仿制,岂不…岂不能省下一大笔钱?”
孙茹是从理智的角度,从省钱的角度去考虑的…
这个思路也没有问题。
只不过,6逊重重的摇了摇头。
他眼力过人,自然早就寻觅到这偏厢车的端倪。
他指着战场上的车阵,解释道:“你看到了么?那可不是寻常的木板…其内部,是经过细致、排放的,任凭对手的推、打,却尤自岿然不动…”
“也只有特殊的工艺才能做出…这般稳固、坚硬的挡板,若是我们江东仿制,照猫画虎…那怕最多也只能是东施效颦,邯郸学步…最终…反倒是…”
6逊本想说,最后反倒是搬石砸脚。
可这话尚未开口,孙茹依旧质疑道:“不过是寻常木棍劈砍,就不是斧钺刀枪…如何能看出他这挡板坚实、稳固呢?”
6逊正想解释…
却见“战场上”,那倒地的关兴,他愤愤然的翻身上马。
他怒了…
他每日卯时便起床,两更天…还未入眠,他一整日除了睡觉,都是在习练武艺。
在琢磨…如何在小范围施展阵型,可以在战场上以一当百。
可现在…莫说是真正的战场…
就是…
就是眼前的这一块块儿挡板!
他都没能突破…
这也…这也…太讽刺了吧?
——不服!
——关兴不服。
对他辛劳付出的不服,对他勤勉的不服,也对他武技的不服。
哒哒哒…
马蹄声攒动,他驾马驶回,朝一名亲兵大喊。
“吾那青龙偃月刀何在?”
…
…
反观关兴,他懵了…
这已经无关乎阵型,无关乎勇武,眼前的挡板那么高耸,那么坚固,又是四面围上,这…要打哪呢?
怎么绕过这挡板,进去打人呢?
这成了一个巨大的难题。
俨然,不只是关兴一个人如此犯难,所有人其实都犯难了,
这就像是…就像是原本擅野战的骑兵,突然在野外遇到了一座城,高耸的挡板就是城墙,他们若要歼敌,那就被迫…从野战转为攻坚战。
而骑兵恰恰最不擅长的就是打攻坚战!
…
——“统统连起来吧!”
——“厉害了,我的姐!”
眼前的一幕,关麟都看呆了。
倒不是惊愕于偏厢车挡住了骑兵的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