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处的山坡上,黄承彦与关麟的话,则是你一句、我一句的吟出,语极快。
“你到底用这些叫花子,是想干嘛?”
“搞钱!”
“用叫花子搞钱?”
“叫花子不能搞钱么?”
——“你想当然了吧?”
——“要不,打个赌?就赌你这头毛驴!”
…
…
…
…
“早说呀,干曹操,那不管饱,俺也干了!”
乞丐中,有的听到这“一心向北”时,激动、振奋不已。
也有平静的,心中毫无波澜的。
倒是一个眼珠子里透着精明的乞丐问道:“一心向北?就凭咱们,一些叫花子?能干得过么?”
“咋干不过?”鲁有脚挺直了腰板儿,“洪七公他老人家说能干过,咱们就能干过,他老人家让咱们干谁,咱们就干谁!”
“干他丫的…”
哪曾想,鲁有脚的话音落下,方才问的这乞丐一跃三尺,顿时间血脉喷张,整个面颊上就要青筋暴出了。
仿佛,他与曹操有深仇大恨一般。
鲁有脚格外的留意了他一眼…
不由得回想起昨夜,他与关麟的对话。
昨夜,月明星稀,关麟先是问他的名字,他也如实回答“鲁工”。
关麟摇了摇头,说:“你是要做九代长老的,在丐帮里得与教众们打成一片,这鲁工的名字太生硬了,不够接地气,干脆对外就叫‘鲁有脚’,念起来更亲切一些。”
“多谢恩公给俺起名儿。”
“吃的你不用担心,只是,丐帮成立前期也需要一些钱财,这个需要几日后,我再给你。”关麟语重心长:“除此之外,成立丐帮之后,帮我留意一些激灵的帮众,最好曾做过生意的,我有重用!”
这话脱口,关麟顿了一下,他又猛地想到了什么,补充道:
“当然,只是激灵的话也不行,最重要的得靠得住,若是能与那北境的曹操有深仇大恨,就更好不过了,可以问问乞丐中有无徐州彭城的。”
昨夜,关麟的这番话,鲁有脚全都记在了心上。
此刻的他眼珠子转了转…朝身旁的一个乞丐问道:“那小子哪来的呀?一说干曹操这么兴奋。”
“那小子我认识,姓史,老家是徐州彭城的,当年曹操为报父仇,在徐州彭城屠了十几万人!除了他逃出来以外,一家老小,全死在彭城了,尸都没找到。”
这番话脱口,鲁有脚眼珠子一定。
他口中喃喃:“彭城、跟曹操有深仇大恨,还有…激灵…这不就是洪七公他老人家要找的人嘛?”
这个想法,一经传出,鲁有脚连续的眨巴起了眼睛。
——是他,就是他!
其实…
此刻的关麟也在不远处,他站在一处高坡上目睹着这边生的一切。
在他身边,一个骑驴老者也是饶有兴致。
这骑驴老者正是黄承彦。
秋风吹拂,关麟展了展衣袖,感慨道:“丐帮,这就算是成立了!”
黄承彦眯着眼,不以为意,口中轻吟。“这就是你说的丐帮?一群叫花子,能成事儿么?”
关麟朝黄承彦浅浅一笑,“不就是用了你点儿存粮么?就不是不还你,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关麟这话有点儿调侃的味道。
黄承彦的表情却是严肃起来,“你知道,老夫不是这个意思,也不缺这点儿粮食。”
气氛一下子变得冷了起来。
关麟知道,黄承彦是名士出身,素来…并不看好这些处于这个时代最底层的“可怜人”,认为他们一无所用。
事实上,自打那“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的口号彻底沉沦后,这些可怜的底层百姓,在豪门的面前,已经丧失了一切,毫无尊严。
他们那微弱的力量,再也不能与时局抗衡,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宰割。
呼…
想到这儿,关麟长长的吁出口气,旋即一丝不苟道:“昔日曹操颁布的《招贤令》,我记得是这么写的。‘今天下若有无德有才之人放在民间,或果勇不顾,临敌力战;或文俗之吏,高才异质;或不仁不孝而有治国用兵之术,着各郡守举荐,勿有所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