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看来幼常是有话要说。”
诸葛亮目光和缓的望向马谡,像是刻意给机会要让这个他器重年轻人好好的展示一番。
“益州初定,百废待兴,自是有数不尽的难题,可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若是一味的把精力都放在那些‘小事儿’上,难免误了大节。”
这番话让诸葛亮眼前一亮。
马谡侃侃继续道:“于益州,当务之急唯有两件要事,其一便是曹操占据汉中,随时南下,我军当如何应对?”
“其二便是荆州,听闻如今的荆州局势瞬息万变,江东已经试探着向荆南动奇袭,我更听闻,江陵城中一张布告跃然而出,将长沙三郡的归属与合肥战事紧密相连,若东吴合肥胜,则长沙三郡归吴,于此主公与军师都该早做打算!”
别看马谡年轻,可一番话侃侃而谈,有理有据…
诸葛亮赞许的点头,他感叹道:“幼常说的有理。”
说到这儿,他回望那些文吏,“诚如幼常所言,事有轻重缓急,若是尔等有荆州与汉中的奏书,当先来报…”
这…诸葛亮的话脱口。
一干文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均沉默了起来,似乎…并无汉中与荆州的奏报啊。
当然,汉中的话,还情有可原。
曹操刚刚夺下汉中,定也会稍加休整,可荆州…许久了,白眉马良的简讯可有许久没来了。
似乎,自打关羽拒不执行那“湘水划界”的约定后,荆州就再无消息了。
越是往这边想,诸葛亮的眉头越是不由得凝起。
——『云长啊!』
诸葛亮心头暗叹…
从他离开荆州起,他心头最大的担忧便是云长。
这份担忧,诸葛亮每天都会出现。
云长那孤傲、自负的性子,始终是荆州的一大隐患!
心念于此,诸葛亮缓缓起身,语气骤然加重:“尔等记下,若然有荆州急件,第一时间报送于我。无论何时!”
——“喏!”
众文吏起身应答。
倒是马谡,他“吧唧”着嘴巴,眼眸中精芒闪烁,他也在琢磨着…
荆州如今的局势会展到何种境况?
长沙、桂阳、江夏三郡,扛得住么?
…
…
江陵城…
晨曦中,薄薄的日影透进西城郊的一处土地庙。
院落中十口大锅支起,大锅内热腾腾的粥正在不断的翻搅,冒着那扑鼻的香味儿。
无疑,这些香味能使得饥饿的人肚子里更加的翻涌;
也能使饱经风霜的人,感受到一丝凛冽秋风下的温暖!
而围拢在这大锅周围,是一个个身着破烂、无家可归的乞丐、流民。
他们是这个时代,最底层,也是最可怜的人。
此刻,他们的一双双眼睛,正望眼欲穿的地盯着那大锅内的粥水,这般浓稠的粥,他们已经有小半年没有喝到过了。
先是每人分了一碗粥…
果腹后的这些乞丐、流民,纷纷把脑袋转向土地庙的门口。
那里,不知道何时支起了一座站台。
虽有些捡漏,但依山傍水,倒是别有一番风情。
就在这时…
那熟悉的乞丐头儿在众人翘以盼的目光下,迈着豪放不羁的步子快步走上了高台。
台下的乞丐们窃窃私语。
“看看,鲁大哥如今的衣衫,气色…完全不一样了,这跟对了人,日子都有盼头了。”
“是啊,也不知道…鲁大哥向关公子提到咱们没有?咱们谁不想也有个盼头呢?”
“伱这就不该问,若是鲁大哥没向那关公子提及咱们,那…这么多粥,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窃窃私语间,那乞丐头已经走到了高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