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泄露出去,敌军有了防范,就差点意思了。
只是,听黄承彦这意思,十万斛粮食还不够?
“呵呵…”此时的黄承彦在冷笑,他仰起头,嘲弄似的俯视着关麟,“你这小子,怕是对秦弩有什么误解吧?十万斛粮食,都不够零头的!”
…
…
黄承彦这才坦白了心悸,“年轻时学奇门五行,百工奇巧,中年时游历山河,以前不觉得,可老了突然感觉到寂寞…就这么一个女儿,却与女婿远走他乡,整天这山庄里木头一大堆,活物就几个仆人,一头驴,人生无趣,无趣…”
这下,关麟算是知道了…
敢情这就是汉末版的空巢老人呗!
关麟接着问,“你无趣?就找我寻开心?我关麟堂堂关家公子,反倒成你乐子了!”
习惯了…
在这老头面前,关麟没大没小惯了。
如今,根本没有因为他的身份,就对他恭敬一些。
事实上,关麟的性子也不会对任何人恭敬。
听过关麟的话,黄承彦感慨道:“仰面观太虚,疑是玉龙斗,老头子学了半辈子,走了半辈子,到最后,竟现还是你这小子买的鞋最适合我的脚。”
呵呵…
关麟那时就琢磨着,那是你悟了,以前不舒服老怪鞋,现在知道…不舒服的根源是脚了吧!
当然,这话他没有说出来。
他只是淡淡的说,“早知道你是诸葛孔明的岳父,我就不给你买鞋了!有这钱,我买点肉解解馋,岂不更美!”
黄承彦摇着头感慨:“早知道,就不说真话了,你还把老夫当一个疯疯癫癫的老者,偶尔陪;老头子我聊聊天,时长给我些新的图纸让我琢磨琢磨,老夫高兴着呢!”
黄承彦的语气中突然就平添了许多没落与凄凉。
听到这儿…
关麟猛地想到穿越前,他的爷爷、姥爷。
他们都在农村,也都是一辈子将儿女养大,可最后儿女出息了,离开了农村,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面…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明明很想念,却又偏偏能毅然决然放手,让子女飞的更高、飞的更远的感觉。
唉…关麟叹出口气,他回望向黄承彦,这种空巢老人的寂寞,他能体会。
想到这儿,他抬眼望向黄承彦,见他还在落寞,拉扯了下他的衣服。
喊了句:“老黄。”
“怎么?”黄承彦满是不舍的看向关麟,“知道老夫身份了,不陪老夫了,要走是么?”
“不是!”关麟摆摆手,紧接着,他笑吟吟的说,“你说你是想找乐子,话说回来,若是我陪你找乐子,能有啥好处么?”
这话脱口,黄承彦眼神中的落寞不见了,再望向关麟的眼中满是精光,“你想要什么好处?”
“我看你这农庄里牛挺多的,我又喜欢吃牛肉,偏偏吃牛肉容易犯事儿,要不…我陪你聊天,给你画图,也陪你瞎琢磨那些奇巧百工,你的话,就把山庄里这些牛让我吃可好?”
关麟看着那些勤勤恳恳的老黄牛,吧唧着嘴巴,口水都快留下来了,不过,他还是很理智:“当然,吃这些牛之前,你得想办法让他们合理合规的死亡…否则,我吃的不踏实。”
就…就这?
黄承彦一下子就笑了,他以为啥事呢?不就是几头牛么?
对于一个空巢老人而言;
还是对这么一个身份贵重,精神世界极其空虚的空巢老人而言。
几头牛算什么,他山庄里的牛多的是,至于…这些牛合理合规的死亡,那还不简单…他黄承彦有一百种办法。
只要他能不再孤独,这些都不是问题。
于是,黄承彦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而让关麟更惊讶的是,这黄承彦也是真牛逼,他不仅让这些牛死的“不明不白”,关键是这些牛死的理由,官府照单全收。
什么‘先迈左脚’,什么‘先迈右脚’,什么‘今天敢吃草,明天就敢吃人’…
总而言之,不胜累举。
最关键的是,从来没有人敢提出半句质疑!
当然,这些事儿,根本不用他本人去做,凭着他在荆州的关系网,只要勾勾手指头,大把的人等着为他做事。
这也让关麟意识到,一个人一旦名声达到某种程度,就是他随手写一句——我家门前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外一棵也是枣树!
——这种句子一样能成为真理!
这也就罢了…
更牛逼的是,黄承彦还做出了“冰鉴”,这是一种盛冰的容器。
竟能将一头牛剁成的肉块,藏于其中储藏整整十五日,尤自新鲜,这也使得关麟每隔半个月就能吃十五天的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