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
贾诩的眼珠子微微转动,然后摇了摇头,“老夫可说不准!”
“贾先生但说无妨…”刘备一本正经的问:“贾先生在曹操身边许久,纵是被他算计了一次,但也不妨继续猜测一番,他会选择哪一条路线逃亡?”
“老夫还是那句话…说不准!”贾诩的回答一如既往,却是特地补上一句,“不过,老夫倒是觉得,曹操逃得一定不会是褒斜道…”
这…
被贾诩这么一说,刘备的眼瞳刹那间凝起…他下意识的吟道:“虚、实…”
“没错!”贾诩试着分析道:“曹操何其奸诈?他既连老夫我都信不过,那自然…会布出一个更大的迷雾、疑团,所以…逃跑的路线必定不会是皇叔笃定的那条道,而是祁山道、陈仓道、傥斜道、子午谷中的一个…”
听得这话…
刘备立时会意,他当即展现出雷厉风行的一面,直接吩咐,“孝直,你即刻派人飞鸽传书于云长…让他在长安城多番留意这些出口!万不能放走了曹操!”
“长安?”贾诩尤不知道,长安城如今的归属…
堂下的赵云直接向他解释道:“贾先生还不知道吧,长安城已经被云长将军攻陷,是与汉中同时攻陷的,如今…整个关中已经彻底归汉了!”
噢…
贾诩轻叹一声,他像是经历了一个短暂的惊讶,然后就彻底释然了一般,他想起了长安的空虚,想起了关中的空虚,如果再结合攻下长安的是关羽关云长,好像整个战场…所有的谋算,全盘的布局,他一下子全都看懂了,甚至,他看的更深入、更透彻…看到了这总总谋算的背后,那支看不见的手,那个操纵这整个星罗棋盘的年轻人。
也正是想到这里。
“哈哈…”贾诩笑了,一边笑,一边继续向刘备说道,“长安…关云长将军,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看来那位关家四郎已是谋算到如今…既如此,那皇叔还担忧什么?”
“此话何意?”刘备被贾诩说懵了…啥意思啊?
贾诩却是浅浅一笑,“刘皇叔就稳坐这汉中城,静候那长安城的佳音吧,那位关云旗公子都算到了这一步了,怎么可能?还会轻易的放走曹操?皇叔现在当考虑的是如何备上上好的青梅酒了!静候与曹操再一次的青梅煮酒,续话前缘哪,啊…哈哈哈…”
说着话,贾诩笑了…
倒也是这么一番话,刘备与法正彼此互视,也像是霎时间会意了什么,察觉了什么。
话可能有点不好听,但云旗那小子谋算至此,他刘备与法正是有些咸吃萝卜淡操心的味道…曹操逃遁?他俩愁个什么劲儿啊?
退一万步说,云旗,已经到这一步了,他怎么可能放过曹操啊?
一想到这儿,“哈哈…”刘备与法正也会意般的笑了。
一下子,那放走曹操的阴霾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成竹在胸——
因为关麟!
因为他这个关家四子!这小子,永远能够让人放心、安心!
…
…
子午谷中,一处湖畔旁。
“大王喝水——”当原本昏迷的曹操总算醒来时,程武第一时间递来了水袋。
曹操却顾不上喝,命悬一线的处境,也使得他没有半分心情去喝。
他拨开水袋,然后顶着那额头处的痛感问道:“现在可还有法子能联络到夏侯元让?”
这…很重要!
因为长安或许能丢,但夏侯惇一定不会弃他曹操于不顾,曹操这辈子最信任的就是夏侯惇,甚至这份信任尤要胜过好兄弟、好连襟夏侯渊。
“能…”张方的回答,就像是曹操那黑暗世界里的一束光…
他迅的展开舆图,指着潼关的方向,“我们的飞鸽能送抵潼关,夏侯大将军就在那里!”
“好…”曹操深重的吟出一声,然后吩咐道:“你飞鸽给元让,就说让他想办法接应我们…”
提及此处…张方下意识的就去取笔纸。
“等等…”曹操却宛若又想到了什么,或者说,局势使然,他变得更加谨慎与多疑,“为了预防这消息被截获,不要在信笺中提及孤身处这子午道中,只说让元让安排地点,孤会想办法寻到他…”
这…
张方沉吟了一下,然后将曹操的话娓娓在心头复述了一遍,紧接着,他迅的取出笔纸。
为了确保信笺的真实性,张方又主动朝向曹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