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为止所见的每一个人似乎都很正常,并未沾染什么妖气。
又扒了一口粥,就着一筷子咸鸭蛋吃下的易书元笑着说道。
“说到稀奇事啊,我在月州的时候,见到月州办了一个武林大会,好多江湖武者去呢,那个热闹啊。”
这下子人们的兴趣更大了。
“有多热闹?”“人很多吗?”
“快给我们讲讲吧?”
“好好,一会给你们讲,我还给你们说一段书,嗯,村里想听的人都可以来啊。”
“哈哈哈,那可好了!”“村里好久没来戏班子了!”
易书元只能是咧了咧嘴继续吃粥,在村人眼中说书人和戏班子是可以划上等号的。
“对了,老里长,这边的马贼就没有官府来管吗?”
接待易书元的老者其实是一个里长,当然村里人也管叫村长。
“当然是管的了,只是官府派兵试图来剿匪,也是因为山中瘴气问题不了了之”
“瘴气?”
易书元一路走来,并没有感觉到什么瘴气,而且瘴气这东西他也没有直观感受过。
“近些年这里不太平,周围的山上还产生了瘴气,尤其是雾天最危险啊,易先生伱算是运气好。”
“是啊,你这外乡人是在雾中凑巧顺着道摸到了咱们这,若是走错了路进了山,那就危险了!”
秀州在这一块的山其实并不算多险峻,或者说地势的起伏并不是很夸张,是在缓缓呈现高低。
但山其实不小,山林也不少,实则若放大范围,也是山峦众多。
只是山峦落差感并不强烈,有时候会有一种分不清进山出山的错觉,所以很容易迷路。
秀州的人口分布十分不均匀,这一块属于地广人稀。
村寨的人既靠山吃山,也种地打鱼,日子过得倒也还行,近些年虽然不太平,但还不至于过不下去。
易书元一边同人聊天,一边认真听着,心中也是思量着事情。
——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易书元来到了村中一处较为特殊的开阔地。
这村寨大体上是环形建造的,周围有的地方有围墙,有的地方以屋子外墙为界,内部起起伏伏。
易书元这会在的地方是寨子中心的一个水潭边,也是居民主要的用水地。
水潭面前有一处较为平整的广场,背后是隆起的土丘,两侧还有一些村中楼阁,这广场也算是一定程度上被环绕包围。
今天是个阴天,虽然见不着太阳,但这会雾气已经消了。
这雾一消村寨中的人明显情绪也会更放松。
一张小桌,一把椅子,易书元背靠水潭在椅子上落座,周围早已经围满了村寨中的人,两边的楼上也有不少人探出头来。
距离易书元最近的几个孩子几乎都快要趴到桌边了。
听说有人要说书,许久没见类似娱乐活动的村中人,大多想来凑个热闹看个稀奇的。
人群议论纷纷,有人在讲着说书人的来历。
有人在讨论会说什么书,也有人起哄让说书人快点的。
易书元将抚尺和折扇放好,慢条斯理地略微卷起一点袖子,又端起茶盏润了润喉咙。
说书也是要仪式感的。
然后下一刻,易书元一手取扇一手抓起抚尺。
“啪~”
这一声骤然而起的脆响盖过了众人的议论,所有人心头一惊的同时下意识闭嘴,使得这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而在这种氛围下,也没有人再次开口,全都看向易书元。
“刺啦~”
折扇一展,露出扇面上神乎其技的山水。
“今日初至宝方,承蒙里长招待,便献丑说一段书,以为报答。”
易书元的视线扫过在场的人,更是微微闭眼,感受着外围更多的人火气。
周围人只觉得说书人眼神内敛,轻轻摇扇仿佛陷入回忆。
下一刻,清朗有利的嗓音响起,在周围地势的帮助下甚至带着一些回音。
“话说承兴九年之初,在苍山山脉以南的元江县,出了一桩奇案,当夜县中一位文吏正深夜矫正书稿”
三言两语间,众多村人已被神牵故事之中
“夜越是深了,就越是寒冷忽然间!文吏觉得阴风阵阵”
易书元话至此处,以折扇遮住口鼻,模仿出一阵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