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初阳走过来想要阻止她知道什么,他抓住王初暖另一只手,想把她牵走,牵出这个旋涡,他道:“暖暖,这件事不用你管,她既然有胆子做,就要有胆量承担后果。”
看着这一家子前言不搭后语,她还没说什么呢,他们自己倒先吵起来了,王初暖流着泪,苦笑道:“到底生什么了?王初夏呢?你们都在说她,她人呢?”
养父道:“阳阳,你去把夏夏叫下来。”
王初阳扭头,排斥道:“我不去!”
养母道:“我去,我去叫。”她看了看养父,又看了看王初暖,最后边拭着眼泪,边往楼上走去。
不多时,王初夏跟在养母身后下楼,她看上去倒是没有其他人那般焦虑急躁,而是一派轻松。仿佛,刚刚楼下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仿佛她不是王初夏,不是这个家中的人。
人到齐后,养父才道出把王初暖叫回家中的原因。
那天晚上,在江林酒中下药的人……是王初夏。她说,她喜欢江林,如果没有被抱错,江林就是她的未婚夫,喜欢的人也应该是她。她说,她不能没有江林,她一定要得到她。
于是,
养母便帮着她,帮她给江林下药,帮她……
王初暖不敢置信的看向养母,指甲陷进掌心肉里,让已经结痂愈合的伤口再次崩开,她颤抖地开口道:“所以,妈妈,你在两个女儿之间,选择了她,放弃了我,是吗?这些天的好,是在提前弥补,是吗?上次酒会的那个李天成也是用来弥补的,是吗?”
她总算是明白,为何突然对她好,为何毫不相干的人会来找她!
养母欲言又止道:“不是,我只是……,暖暖,毕竟,夏夏之前的苦,都是替你受的……”
王初暖自嘲一笑,心中苦不堪言,“王初暖,你在期待什么,他们不是早就打算放弃你了吗,王初夏回来之前,知道你不是他们亲生女儿那一刻,他们已经放弃你了,你到底在期待什么,在幻想什么,去年的那一巴掌是打不醒你,非得受到重创才能醒悟吗?!”
王初阳怒斥道:“够了!暖暖是你们养了十八年,爱了十八年的孩子。”他悲痛道:“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你之前对她的爱,都是假的吗??”
倏忽,王初暖觉得眼前一黑,但只是一瞬,一闪而过,一股铁锈味儿直冲喉咙,她控制不住地后退一步,用力撑住王初阳牵着她的那只手。王初阳也感受到了她的不对劲,他担忧道:“暖暖,你……”
“爸爸,”王初暖努力睁着沉重的眼皮,看向养父,缓缓道:“你也是,事先知道的,是吗?”
养父看她一眼,垂头不语。这是!他也知道此事,他没有阻止,他默认了。
默认了,如果成功,这段姻缘和利益还在这个家中。失败了,王初暖可以去求江林,求江林盖过此事,当做没生过。在他们的计划中,王初暖只是一个工具,一个维持事态平衡的工具。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自己被王初夏利用了,她策划这件事的时候,完全没有考虑过家族利益,只考虑她自己,只考虑了不管成功还是失败,王初暖都是那个难堪、痛苦,承受一切的人。
王初暖强打着精神看向王初夏,咽下喉咙往上冒的东西,艰难开口道:“王初夏,为什么?你可以不喜欢我,可以欺负我,痛击我,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去伤害江林?为什么要去伤害他?”
王初夏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轻蔑一笑,道:“伤害江林?在伤害他的人一直都是你啊,王初暖!”
是啊!在伤害江林的人,一直……一直都是她,都是王初暖!
是她!
让一个家世好,长相好,学习好,人缘好,一个优秀,骄傲的人变得自卑,让他爱的卑微,爱的小心翼翼,爱的不像他自己,他本是天之骄子,不该为她跌落尘埃……她在拖累他,一直伤害他。
王初暖想要站好、站直,不想在这里倒下,不想在王初夏面前倒下,她几乎将全身的重力压到王初阳的那只手上,嘴角有一丝猩红滑落。
渐渐地,她再也控制不住,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弄脏了她的暖黄色棉服,染上了让人触目惊心的颜色。
“哥哥,你不知道……,对吗?”
然后……
完全没了意识!
任凭王初阳在她耳边如何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