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三人也已起床,正襟危坐地等她回来。
王初暖一开门就看到三人围坐一起,表情严肃的看着她。
王初暖奇道:“怎么啦,干嘛这么看着我。”她把早餐拿出来放到就近的李黎黎桌上,道:“快来吃你们的早餐,我可是揣着怀里给你们带回来的,还热着呢。”
路过三人围坐之处,涂茜起身,问道:“你不一起吃吗?”
王初暖将脱下的外套搭在椅背上,在上床的阶梯坐下,边脱鞋子边道:“我在食堂吃过了,那都是你们的,今天起太早了,我去睡个回笼觉。”
涂茜还想说些什么,被唐青拉了一下,对她摇头,她便没再继续询问。
王初暖爬上床,带上耳机,听着音乐,很快又进入梦乡。
三人忧心忡忡,无奈叹息,商量着这几天最少要有一个人看着她,她表面上看去很好,但突然的转变,着实有些吓人。
再次醒来便是午饭时间,四人一起去吃午饭,几人一直聊着学校无聊的八卦,都不敢提及江林和王家所有人。
吃完午饭后,王初暖却主动提及,要去看江林。曾经下定决心不能伤害他,可她又食言了,至少去看看他,他一定在等着她。
李黎黎担忧道:“要我们陪你去吗?”
王初暖笑着摇头道:“不用,他不喜欢人太多,生病了就更不喜欢了,我自己就行。”
涂茜揽着她的肩,道:“你一个人真的可以吗?我们陪你一起吧,反正今天周六,我们又没别的事。”
王初暖笑道:“不用,我又不是小孩子,你们去忙自己的事吧,都去好好约会。茜茜,你跟徐贺什么时候才能捅破那层窗户纸?”
提到这事,涂茜连连摆手,道:“行行行,你自己去,不过,记得注意安全。”
早上看到王初阳的短信,在去食堂的路上便回去电话,解了他的担忧,并且问了江林的情况和所在的医院。王初暖买了江林爱吃的葡萄和香蕉,在医院门口的花车上买了一束看望病人专用的鲜花。进到医院,站到病房门口,小心翼翼打开一条缝,确认里面没有其他人,才轻手轻脚地开门进去。
江林应该是吃完午饭正在午睡,呼吸平稳,眉头微蹙,空气中还飘散着一股青菜粥的味道,王初暖放下水果和鲜花,到床边的沙坐下,盯着窗外杨树所剩无几的枯叶,数着树叶,安静等着江林醒来。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人有了动静,一个很低、很轻、很不确信的声音传来,“暖暖?”
思绪回笼,王初暖转过身来,笑容堆到脸上,道:“你醒啦!”
看到窗前的人转身,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脸上笑容扬起,但是……那个努力挤出的笑容,是那么客套疏离,就跟她第一次靠近他的那个笑一模一样。江林刚刚扬起的嘴角,缓缓放下,眼眶也跟着湿润,他勉强笑道:“嗯,你……今天没跟朋友出去玩吗?”
王初暖摇摇头,起身走到床边,从塑料袋里掰下一根香蕉剥开皮,递给他。江林坐起身靠在床头,接过她手中的香蕉,手指相碰那一下,王初暖猛地收回手,心痛溢满江林双眼,放到唇边的香蕉跟着他的手一起抖动。他咬下一口香蕉,看向王初暖的额头,他甚至不敢去看她的眼睛,不敢去看那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双眼,忐忑问道:“你……相信我吗?”
王初暖将花束拆开,放到玻璃瓶中,她也没有直视他的眼睛,语气轻快道:“我相信啊,我一直相信你。”
闻言,江林终于露出喜色,他伸出一只手,想要去牵王初暖的手,可是又在碰上的那一刻,被她躲开,一袋子水果都被带到地上,王初暖忙蹲下去捡。
喜上眉梢只是一瞬,快到仿佛不曾存在。江林呼吸一滞,艰难开口道:“还……还是不能碰你吗?我一直遵守着你的想法,我把她当作你了,我只是抱着她,就算再难受,我也没有,我真的没有,真的……”他几度哽咽,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王初暖收起散落一地的水果,起身便看到江林把头深埋进膝盖里,肩膀微微颤抖,她伸出手,想要摸摸他,想要安抚他,想抱住他。那刺眼的一幕,深深刻进脑子里,印在记忆深处,她试着用他们之间美好的记忆去覆盖,可是,怎么也盖不住。
王初暖提上塑料袋,端起玻璃盘,慌道:“我,我去洗葡萄。”
这里没有食盐,不能浸泡,她专心洗着每一颗葡萄,洗好出来。江林已经躺下,头埋进被子里,王初暖把葡萄放到小桌上,轻唤一声:“江林……又睡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