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咳嗽了聲,笑問武延秀。
「果然又是你弄鬼,趁城裡防務空虛,帶人出來瞧野景。」
武延秀笑道,「正是的,才誇下海口,就撞在三哥槍口上。」
瑟瑟聽了橫他一眼。
並非為他似有還無的攀扯生氣,倒是納罕,他在家明明就有三哥,卻在外頭與這群低階武官稱兄道弟,是把武崇訓放在哪裡?
武延秀活像她肚裡蛔蟲般,順著話頭就扯回來,瞄著她,語帶挑釁。
「三哥待我親厚,嫂子也一向照應我,只如今不便,等我娶了親,兩家做個通家之好,好好走動起來!」
裘虎愣了愣,眼底顯出凝重之色。
武延秀是武家嫡支,身有爵位,實職雖不高,卻和他們這些靠自家打拼的赳赳武夫決然不同。從前偶然認識,因他年紀小,又活搖活甩處處惹禍,提點過兩句,積攢出些情分,可是與武家內眷來往,卻是他不敢奢望的機遇。
冰冷的刀柄轟然熱起來,他握在手裡像是握住了一份前程。
裘虎退後半步,讓出登上城樓的階梯入口,低低垂頭,雙手比著極恭敬地請瑟瑟踏足。
「不知娘子今日有興賞光,實在唐突了。」
瑟瑟自得了郡主榮銜,除了領封那回被叩拜過兩遍,過後每去集仙殿,總與公主、親王、郡王同場,烏壓壓人山人海,又是晚輩,並沒享受到格外禮遇,且因做了宗室女,司馬銀硃如臨大敵,沒完沒了訓導規矩,待她還不如從前客氣,早憋著一口鳥氣,終於今日被人恭奉起來,渾身的汗毛都舒坦了。
「這位既是六叔的兄弟,便是我——」
她索性撩起面紗與人對答。
還沒說完,裘虎像被熱油燙著一般,眼神猛地一抖,左右十來個守城門的軍士亦是嘖嘖連聲,窸窸窣窣全往這頭湊。
武延秀忙扯下她面紗輕叱,「不是你露臉的時候。」
語氣親昵中帶著些許寶貨只可私藏的不滿。
裘虎輕呼罪過,轉身命人退下,垂著眼擺手,「娘子快上去罷,城頭風光無限,值得慢慢賞玩。」
瑟瑟嗯了聲,大感今日乃是進京以來最痛快舒暢的一日,疾步上行,武延秀抱拳向裘虎回禮,笑著允諾。
「改日請三哥來家慢談。」
說著長腿一抬,提起袍角跟上,竟把豆蔻和丹桂攔在後面。
兩個侍女面面相覷,額頭汗出如漿,只得勉力跟上。
十幾個右武衛圍攏過來,翹目送瑟瑟碧綠的裙角在半空一晃而過,環佩玎璫直如畫中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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