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黎有些无奈,方才有些郁结的情绪现在只剩下荒谬。晏行寂才四百岁,太淮应当都八千岁了,两人斗什么嘴啊
她问太淮太淮前辈,你们是如何相识的,你又是如何在这里的明明不是飞升了吗
太淮清清嗓子,对着司黎温和一笑,颇有些长辈的慈祥。“我与这位徒徒徒孙欻,别让他动”
太淮的话尚未说完,晏行寂拔剑便要朝他砍去,他连忙抱头喊着司黎。司黎无语上前拉住晏行寂的胳膊先听太准前辈说完。八千岁了,晏行寂确实算得上是他的徒徒徒孙。
青年紧抿着唇收回剑,眸底的杀气压抑不住。
太淮朝他笑笑,神情明显的得意。小样,一物降一物,还治不了你了
太淮接着捋胡子,款款道这小道友呢,爬上了神殿,写下了红绸,挂满了整棵神树,我在这神殿住着,他将我当成了神明
他说到这里快瞟了一眼晏行寂,瞧见青年的面色冰冷后,艰难地吞咽了几下,改变了将要说出口的话。
他跪在我身前,求我救他的妻子。
其实还有话他没说。
晏行寂浑身都是血,脸色苍白如雪,唯有写红绸的手洁白,似是怕污染了那红绸,神明会因此怪罪。
他跪在太准身前,一下下朝他叩。信徒晏行寂,愿供奉所有,神魂和修为皆可献上,求您救我的妻子,让她活过来。
太淮几千年没有见过人了。
他不知眼前的人是怎样闯过西海,拖着重伤的身体爬上九千九百九十九层台阶,写了一晚上的红绸挂了满树。
太淮在那一刻并未说话。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青年已经不知磕了几个头,一遍又一遍哑着嗓子说着那话。
太准觉得可惜,这人仅仅一百多岁,修为已经是渡劫,又是修太上忘情的,怎可困囿于情爱。
此刻在司黎的注视下,太准有些心虚地说“我就想让他好好修行,别执拗于情爱人死怎么可能复生,我就
司黎嗓音沙哑你干了什么
“我我骗了他,我装作神明,趁他不备入侵了他的神识,想要帮他拔除情根,他毕竟修的太上忘情
晏行寂知道他不是神明的时候,浑身的生机像是突然被抽走,颓然跪坐在地,呕出大口鲜血,将太淮吓的半死。
随后晏行寂提剑朝他冲来,战斗力凶悍的令太淮心惊。重伤成那般模样,还能断了他的一条左腿。
若不是晏行寂最终还是撑不住昏倒了,太淮怕是那天就交代在他手上了。
后来他醒来也没找我事,养好伤后就走了,就是走之前拔了我的菜苗放了我的鸡。太淮现在也不是很气愤了,他清楚是自己做错了,他先多管闲事的。
垂在一旁的手蓦地被攥住,司黎能感知到他的手在抖。晏行寂垂看她,担心司黎觉得他蛮横,开口解释道“我没有不尊重前辈,是他先动手骗我
的
少女的眼眸有些水润,晏行寂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沉默地看着她。
司黎却是握紧了他的手,在他怔愣的目光中,少女摇摇头“你没做错。”断前辈一条腿没错,放了他的鸡没错,拔了他的菜苗没错。
太淮语塞,却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对。
司黎看向太淮,声音不如一开始温和,前辈,我们没有功夫跟你扯这么多旧事,我想知道,你为何会在这里
一个早该飞升的人,为何会在这里
太淮愣住,抿了抿唇,胡子似乎也耷拉下来有些沉闷。
他沉默许久,看向那神殿。“我从一开始就没有飞升,我自己散了修为,留在了这里。”
这里。太准转过身看着司黎,一字一句“你脚下的这座山叫扶褚山,外面的西海叫神渊,那棵树
他抬起手,司黎和晏行寂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太淮苍老的声音响起是通往另一个空间的地方。司黎迟疑须弥芥子之界
“不。”太淮摇摇头,眸光冷淡下来,”那是修真界诞生前的上界。”
修真界诞生前的上界,是神界。
太淮道
“神墟。”
埋葬了无数神明的地方。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