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奈叹息,上前劝道小九,她是渡渊剑尊的妻子,她不可能莫要执拗,先保住性命。
容九阙缩起来,高大的白狐瑟瑟抖我不要我不要
妖王恼怒你便偏要执拗吗,想想你的母后,若是你死了,她要怎么办,她就你一个孩子容九阙朝床榻里缩了缩,少年颤抖的声音传来“正是因为想到了母后,九阙才不能这般”妖王和容骁齐齐愣住。
容九阙艰难抬起狐“母后这些年的经历我不能再让另一个女子承受,那些女狐妖如此,阿黎更是如此
当年的母妃嫁给妖王便是因着妖王的情期到来,彼时的他尚未成亲,便找了母妃来。母妃无名无份跟着他的父王数百年,才当上了妃子,后来生下了他。
即使这是妖族本性,但他不能让另一个人步上母妃的后尘。
况且,阿黎本就对他无意,若是他也如其他狐妖一般肆意寻欢作乐,他便彻底失去机会。阿黎不可能会接受这样的他。
容九阙垂下头埋进宽厚的狐爪中,父王,祖父我不会死的相信我。九尾狐族,不也有许多没有找女子渡情期的妖狐吗
妖王大怒胡闹,你可知道那些妖狐只有一人活了下来,其余的都死在了雷劫下
容九阙只是虚弱地笑,父王不都说有一人活下来了吗而且那人修为还进了两个境界,也算值了吧。
容徇
“父王。”他抬起头,请您相信我请您相信,相信九阙一次妖王对上自己幼子倔强的眼眸,一贯冷静自持的人缓缓红了眼眶。父子两个对峙许久,容九阙痛到颤抖也不曾低下头来,坚决的立场分明。妖王别过头去抹掉泪水,恨恨道“你爱怎样怎样,我不再管你。”他转身准备离去,身后传来容九阙的声音。
父王
妖王顿住脚步。
容九阙道还请父王给九阙留点自尊莫要以此要挟阿黎,也莫要去扰她。
妖王鼻息都在颤抖,呼吸不稳,眼泪顺着汩汩涌出。他没有回话,拂袖大步离去,殿内只剩下容骁和化为白狐的容九阙。
容骁看着妖王渐行渐远的身影无奈摇头,回身沉沉看着榻上缩成一团的白狐,随后他薄唇轻抿,朝容九阙走去。
他来到榻边,低声道“遭天谴就遭天谴吧,你是我的孙子,当祖父的合该帮你一次。”
磅礴的灵力从容骁身上而出,强大的威压令殿门处守着的妖婢们齐刷刷跪倒在地,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月落漫天,清风徐徐。
司黎闭眼躺在吊椅中。
沧溟镜在刚出幽冥鬼域的时候便陷入了沉睡,还剩下两块碎片,一块分散在西边,一块沧溟镜感知不到。
是的,它竟然感知不到。沧溟镜说它的气息被掩盖了,我感知不到,需要宿主自己去找。
可司黎上哪里找呢这世间这般大,要如何去寻呢
司黎实在是有些头大。
此时一阵清风
吹来,微凉的风吹散了热意,脚边躺着的白虎出了舒服的喟叹。
司黎睁开眼看向它,那猈虎缩小成几个月大的模样,圆乎乎的虎头憨态可掬,像块饼子一样张开四腿摊在地上。
晏行寂出来后,容九阙与容骁收了那些滔天的灵脉,随后容骁撕开了那禁地的界点,几人得以出来。
这幽冥鬼域,其实最可怕的仅仅只是那禁地罢了。
容骁解决了那些已经丧失灵识、变得只知杀戮和自相残杀的银月焰狼。他说“银月焰狼一族性情最是坚韧忠诚,若是它们有意识,一定会求我这般做。”
一心以为妖域征战的银月焰狼一族,怎么可能会甘愿看见自己变成这般被兽性驱使的畜牲模样在解决完兽化的银月焰狼后,几人正要出来幽冥鬼域,司黎听见身后传来细微的呜咽声。
她回过头去,便瞧见那高大的猈虎缩在灌木后,一双兽瞳可怜兮兮地看着她,意味明显。
猈虎在幽冥鬼域待了两千年,两千年的孤寂生活让它不堪忍受,它也清楚地知道或许这一次便是最后一次见到生人,此后幽冥鬼域会彻底关闭,猈虎要忍受万年的孤独。
它鼓起勇气,迈出了脚步。司黎将它带了回来。如今这厮倒是过的挺舒服,白日里吃了睡睡了吃,晚上陪着她一起在院中吹着晚风。
妖域近来在布防,看来她提醒容九阙的事情他转告了妖王,希望这次能顺利救下妖域和容九阙。
想起来容九阙,司黎微微拧眉,两人已经十天未曾见面了,妖婢们只说少主近来在忙。
司黎叹气,闭上眼吹着晚风,耳边时不时传来猈虎的呼噜声。身后传来清浅的脚步声,夜风裹挟着宛如雪后春山的冷香袭来,司黎睁开了眼。
脚步声停下,她看过去。
不远处的树下,白衣青年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神情平淡,眉眼温和清隽,袍服领口处绣着银线,端的是一副高贵清冷的模样。
司黎就这么看着他。
自从那次他醒来之后,她已经好几天未曾见到晏行寂了,只知道他每日都有在好好养伤。
青年一步步朝她走来,目光始终盯着缩在吊椅上的少女。
猈虎感知到渡劫修士的气息后有些胆怯,对上晏行寂轻飘飘不甚在意的一眼后。猈虎嗷呜
。
它起身飞快朝远处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