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利姆一直是個聽話乖巧的孩子,凱特尼斯媽媽在門外張望了一番,沒有看到普利姆的身影,大概以為這孩子是去研究花花草草或者追她們家養的貓咪去了,便回了房子裡。
阿爾藏在隱形衣下不敢動,一直到凱特尼斯媽媽回去後才敢檢查喬治的傷口。摸了摸,阿爾發現喬治後腦勺上腫起了一個包,好在沒有流血,普利姆人小力氣也小,這一擊只讓喬治短暫地昏過去了一會兒,眼下就已經發出了難受的呻吟,眼球在眼皮下轉動起來。
阿爾鬆了口氣,輕輕拍拍喬治的臉頰:「喬治?喬治?」
喬治慢慢睜開了眼睛,一臉不知道自己是誰的表情:「怎麼回事?阿爾?」
「你被她打了。」阿爾指了指躺在一旁的普利姆,喬治這才發現這件隱身衣下擁擠的簡直非同尋常。
「這小妹妹真酷,她是怎麼發現我們的?」喬治揉著自己後腦勺上的包,「我還有點暈……」
他瞪著普利姆,似乎很不甘心自己這樣就被干翻了,但是人家只是個小姑娘,現在還昏迷著,更沒法說什麼了。
「不知道,也許是聽到我們的聲音了?」阿爾歉疚地說,「我忘記了隱形衣只能隱去身形不能隱去聲音,我們說話的聲音有些大了。」
如果普利姆是循著聲音找到並且砸暈了喬治的話……那麼這個姑娘也真的很厲害了,真不愧是年僅十四歲就敢於衝上炸彈剛剛爆炸過戰場上的護士。
「她怎麼暈過去了?」喬治詢問地看向阿爾,阿爾便解釋道:「我用了『昏昏倒地』。」
這是一個二年級才會接觸到的魔法,從移動迷宮世界回來之後,阿爾被魔法界養了十一年養出來的惰性終於被危機感取代。他不可能每次遇險都用黑魔法,而他最擅長的魔藥在這樣的場景下無法立刻發揮作用,能依靠的還是自己的魔杖。
到底受年齡限制,出年級限制的咒語阿爾掌握不多,「除你武器」他費了很大的功夫練習,雖然不能繳械比自己魔力更強大的巫師,但是繳械一個麻瓜還是綽綽有餘的。
「喬治,你得拿著隱形衣,我們把她送回去。」阿爾費力地抱起普利姆,還好普利姆比阿爾還矮一個頭,而且幾乎瘦的皮包骨,完全是一個小孩子,他抱的動。
喬治頭還暈著,知道自己幫不上什麼忙,只能站在側面幫著兩個孩子撐隱形衣。兩個人艱難地朝凱特尼斯家裡走去,當然沒有走正門,而是去了窗口下。
阿爾把普利姆放在窗口下,踮起腳尖朝裡邊看去。這應該是她們的臥室,兩張窄小的床挨著兩邊的牆壁放著,一個更小的衣櫃放在床尾,加上一張破舊的椅子,除了這些東西之外,幾乎沒有其他的家具了。
這個家庭比韋斯萊家還要貧窮,至少喬治有記憶的時候沒有餓過肚子。不會有什麼太昂貴的食物,但是吃飽也是沒問題的。喬治不禁露出了不忍的神色。
窗戶沒有鎖,喬治輕輕拉開窗戶,自己先爬了進去,準備接應阿爾進來。
喬治站在窗口伸出胳膊,阿爾把普利姆抱起來,遞向喬治,突然他臉色一變,右手一直緊緊握著的魔杖猛地指向喬治。
喬治心中一驚,條件反射地要躲,但是不知出於什麼原因,他一動沒動。
「除你武器!」
紅光直直地擦過喬治的耳朵,下一秒喬治身後響起一聲女人的驚呼,喬治猛地回頭,魔杖也徑直指向來人——是普利姆的媽媽。
她手中的刀已經被擊飛出去了,大半刀尖都戳在地板中;她厲聲喝問,但是任誰都聽得出她的色厲內荏:「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你們對我的女兒做了什麼?你們是都來的?」
阿爾看了眼還被自己抱在懷裡的普利姆,因為右手舉起了魔杖,她的雙腿都垂在了地上:「我們沒有惡意,我們是凱特尼斯的朋友。你的女兒只是暈了過去,她很快就會醒來,我看天色已經晚了,凱特尼斯馬上就會回來,你可以等到她回來問她。」
「我怎麼相信你們?如果沒有等凱特尼斯回來你就把我和普利姆都殺了怎麼辦?」凱特尼斯媽媽厲聲問。
「我們不會做什麼,但是你也只能等著,如果你覺得你的那些武器能對我們有什麼威脅的話。」阿爾表情溫和,說出來的話卻帶著幾分強硬。
凱特尼斯的媽媽面色緊繃,視線不斷地在普利姆和阿爾喬治臉上徘徊,阿爾的話完全沒錯,她的刀已經不知道被他們用了什麼方法繳械了,那是她們家唯一一把刀,其他東西連趁手武器都算不上;雖然這兩個人只是兩個十幾歲的孩子,看起來還沒有凱特尼斯大,但是他們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她家外,還已經把她的女兒弄昏迷了,怎麼可能是什麼好人?
凱特尼斯的媽媽不說話,喬治和阿爾也不能有別的動作,沒過一會兒,阿爾的胳膊就酸了。
然而凱特尼斯媽媽仍然皺緊眉頭,表情沒有任何鬆動,不說話也沒有其他的表情。
這是什麼戰術?
阿爾的臉慢慢漲紅了,右手不能把魔杖放下,左手不能鬆開普利姆,他筋疲力盡的,簡直想鬆手讓普利姆摔下去算了。
然而懷裡是個比自己還小的小女孩,阿爾不可能真的把她丟下去。凱特尼斯媽媽的目光也頻繁地在阿爾臉上流連,似乎也察覺到了阿爾的困境;這個男孩自己已經累的小臉通紅卻還沒鬆手,是真的沒有惡意,還是只是為了取信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