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晞安将那封信送出去之后,心里总算是安定了不少。
她爹爹见着信后,自会审时度势。
等到入夜,魏州年便来了。
前世,魏州年每回来凤鸾宫,脸上总是带着笑意的,他说,只有在她这,才能得片刻安宁。
崔晞安因他这句话开心了很久。
可自从昨日见过魏州年从林映竹那里出来的样子,崔晞安如今,唯有心凉。
魏州年没发现她的异常,自然的端起茶杯,说起了事。
“安安,秋猎之日,朕准备让后宫众人都出去散散心,此事,你安排好。”
崔晞安手一顿,轻声道:“所有后宫嫔妃吗?”
“自然。”魏州年笑看她,“你迟早是皇后,此次权当练手,莫要让朕失望。”
崔晞安心一颤,刚要开口,目光落在魏州年袖口上,突然愣住。
在他的常服上,一处不起眼的地方隐约绣着一株绿竹。
魏州年注意到她的目光,自然挪动了一下手臂,那竹子便看不见了。
他岔去话题:“秋猎之后便快入冬,安安,朕今年想要一个绣着腊梅的香囊。”
崔晞安回过神,望着魏州年与以往一般无二的模样,也扬起一个如往常般娇媚笑容,甜甜应下。
次日。
崔晞安用过早膳,吟霜拿来针线篮子,讨好道:“娘娘,奴婢去针线局找找腊梅花样,一定能让陛下对您刮目相看!”
崔晞安一怔。
她最怕疼,学女红时自然不上心。
针尖扎进指尖,她眼睛都疼红了,但只要看见魏州年露出的笑意,便觉得值得。
可如今回想,她做的东西魏州年总是挂在最显眼的地方,但他的里衣却刺的是绿竹。
如今想来,原来这些她忽略的地方,处处藏着魏州年对另一个女人的爱重。
崔晞安只觉空气骤然稀薄,让她呼吸都困难起来!
她瞧着那针线篮,突然拿起剪子,一剪一剪,将里头的东西都剪碎开来!
“娘娘,您这是做什么,可莫要伤着自己!”
吟霜被她的举动惊住,反应过来后赶紧冲上来从她手里拿过剪子。
崔晞安喘着气,心里却觉得痛快,但痛快之下,却是更深重的痛苦。
香囊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东西,自己对魏州年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