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肉身重新收回识海之内,骆璇仪将最后十数个个木盒打开,再没有发现风雨灵芝一般的珍稀灵物,倒是开出了四卷没见过的书籍。
许久不曾看书,骆璇仪心一动。反正所有收获都分类收好了,她干脆找了颗桃树,坐在树下斜靠着翻阅着这四卷书。
仔细看过每一卷的卷首,分别是《四方天灵纲目》《旧事逸谈》《器者矿鉴》《中曲之南逸话》。其中《旧事逸谈》《中曲之南逸话》笔者为同一人,落笔为文修洄,剩下两本则出自无名氏。
臧爻宗书籍并无署名的惯例,不过来到玄承州后骆璇仪已经了解到许多两地之间的差异,已经不再过分诧异。她先拿起《旧事逸谈》,仔细一读,发现卷头还写了简读。
“世上趣事千万如流水,洄笔不过捞起几片落花,供君一笑——文修洄。”
看来这本书是说的笔者所见所闻的种种趣事。骆璇仪接下去读,看见是一个个短篇小故事,每个故事都以诙谐的文笔简单七八句构成,故事之后则是文修洄额外的评论一两句。
卷中有些是解释典故,有些记录着笔者游历玄承州各方亲眼所见的小故事。骆璇仪渐渐看进去,越看越快,不知不觉间,竟然把一卷都读完了。
这本书真是了解玄承州的钥匙。如高太公与鼎公姜瑜诫的胎衣荣宠典故、上观者道创道者的倒霉事迹也都记载在册,各地的传说故事和风俗更以精妙的文笔娓娓道来。这个文修洄必然是个幽默诙谐之人。
意犹未尽,骆璇仪又打开了《中曲之南逸话》,这本则是说的中曲山脉以南,三大派与三小国的种种故事。
这本更是让骆璇仪打起精神细读。骆璇仪一直很好奇中曲之南究竟是什么样子,她从臧爻宗中得来的知识,只能让她粗识玄承州。
她往后打算前往中曲山脉开启玉灵鹤给她留下的玉氏遗迹,或许还会往中曲之南走一走,多了解中曲之南的事情,总不会有错。
();() 中曲之南有三州,天岩州,海若州,地灵州。其中天岩州与海若州有人居住,而地灵州则被成为龙陨之地,平日被封锁,每六十年一开。
天岩州东西三千里,南北两千里,一半是肥沃膏腴之地,一半满是水瘴山林,大自在殿扎根其中,扶持苒国独占。
大自在殿具是佛修,主张大自在万物万事随心之转,无有外道拘束,才是真道。
文修洄记载:“苒国肥田千亩万亩,具是供奉于大自在殿的佛土。国中只见银饰玉器,王宫权贵,尽穿佛袍戴银佛珠。”
“佛殿万般金光,奢华无比,不见一点异色。步行游走,但见一山一殿,十山一宫,具是金灿灿如无数骄阳当空,地虽广袤,无有昼夜之分。”
与大自在殿与苒国独占天岩州修凡两界不同,然道观道修与不离学宫儒修共聚海若州。
海若州与内陆的天岩州不同,紧邻天界之海。南北四千里,东西一千里,海线绵延,中间以有邙山隔断,分为东西两地。
东面内陆土地肥沃,稻谷一年三熟,为然道观扶持薇国土地。
然道观道修崇奉万般皆为然,无修无改,道法天成。从文修洄笔下的薇国也可以看出:“薇国地肥,玄承州勤农者可一年三而收稻,但其人何其惫懒!漫漫千里荒草不见农人,国中人具采野菜野薇而食之。”
“国君三五年一换,朝臣不愿理俗世遁入山林中。丹道盛行,小儿也可炼出五品丹药。位高者居山洞竹屋,位低者卷席而行。人人可谈道,道修与常人无异。”
想来文修洄出身少地少粮的玄承州,看不得薇国这般作践肥地,动笔便有几分火气在里面。
骆璇仪并不懂得他的怒气,只是继续看下去。文修洄看完然道观与薇国,紧接着跨过有邙山,到达西面不离学宫和堇国。
();() 西面沿海长线适宜钓捕渔获,有林生长“水树”,却无法种粮。
而仅仅隔着一条山脉,不离学宫治下的堇国几乎跟薇国相向而行。
洄记载:“平生第一见陆船飞驰沙上,果然风情不同。堇国来往之间,不为步行,大小船只飞驰陆海之上,秩序井然。”
“堇国王宫为六条天工船,宫殿如云飘荡海上。上下遵守尊卑秩序,何人穿何种服饰、绣何种花纹、行何种言语行为均需遵循《历册》,哪怕储君也不得违反。”
关于不离学宫,文修洄则写的很少,因为他被“见着服惊为山野怪夫,逐出境”了。
书中只知道不离学宫大致严格要求尊卑秩序,讲求礼法,极为厌恨东面的然道观与薇国,认为他们“天赐灵智,然而不化,必谴之!”
实际上,中曲之南三派彼此之间具是相互厌恶,水火不容,每五年一开的论道大会更是火星四溅。
在三大派的影响下,苒国蠢蠢欲动数次动兵想要南下吞并薇国,但薇国虽然无军,却遍地生有各种药性的草药灵药,贸然进入的苒国军每次都因中毒溃败而归。
堇国与薇国彼此之间水火不容,视彼此“非人之国”。但堇国居于海上,薇国又遍地生药,两国每年小摩擦不断,却没有动过兵。
三国因民各信仰三大派,彼此之间也无法融合,见到便是唾骂殴打,三国国力皆弱小。因此被中曲之北方早就一统的大延王朝盯上,大延代代皇室都蠢蠢欲动想要南下夺地。
不仅民间冲突,三大派更是和六大盟早有宿怨,甚至在对抗六大盟上,三大派勉强可以达成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