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光山被他誇得頭腦發暈,等主菜送到後就專心乾飯,不再找話題了。
室內暖氣充足,兩人都脫了外套,露出一身嚴肅的正裝。包廂的燈光比較分散,窗邊的燭台慢悠悠地晃動,在牆上映出不斷變化的光線,氣氛有些微妙。
姜哲衍吃得很安靜,估計是這幾天都沒睡夠,臉色不太好,懶懶地靠在椅背上發呆。紀光山都看在眼裡,但不知道如何開口。
等他幹完一份牛排,姜哲衍問:「吃飽了嗎?」
「嗯,」紀光山擦了擦嘴,「好久沒吃西餐了,很喜歡。」
「還想要點什麼嗎?」
紀光山猶豫了一下:「我想點杯酒。」
「可以,這裡的雞尾酒不錯,種類也很多。」姜哲衍探身把菜單遞過去。
紀光山翻來覆去看了幾遍,最後還是選了一杯高度的長島冰茶。
「這酒的度數可不低。」姜哲衍挑了下眉頭,好心提醒。
「沒事,我……」紀光山自信地按下服務鈴,還沒來得及誇下海口,桌上的手機突然振動起來。
姜哲衍拿起來看了一眼,起身向門外走去:「老闆的電話,我去接一下。」
「去吧。」紀光山看著他匆忙的身影,收回了還沒出口的後半句話。
這通電話的時間很長,等酒調好上來,姜哲衍還沒回來。紀光山攪動著杯里的冰塊,咬著吸管連喝了幾口,一邊復盤和姜哲衍相處的細節。
他想問姜哲衍一個問題,一件需要裝醉才能說出口的事。
不知過了多久,姜哲衍總算回來了。紀光山應聲抬頭,一臉微醺地看向他:「聊了這麼久?」
「沒辦法,他突擊檢查我的論文進度。」姜哲衍把手機擱在桌上,看到他桌前只剩半杯的酒,不禁皺眉,「慢點喝。」
「嗯?沒事,我酒量很好。」紀光山眯著眼朝他一笑,扯開了禁錮領口的領結,解開最上方的紐扣。
筆挺的衣領耷拉下來,窄邊的黑色領帶和敞開的領口圍成一組同心的倒三角,隨著他的身體晃動,搖搖欲墜。
和領口嚴絲合縫的地方,被衣料蹭出了一點粉色的痕跡,混雜在包廂的柔光里。
「姜哲衍,我想問你一件事。」紀光山的臉已經微熱,懶洋洋地托著下巴,湊近一點看他,「雖然我知道,以我們現在的關係,這個問題可能會有些冒犯……」
甚至,會連朋友都做不成。
姜哲衍聽他語氣如此嚴肅,不覺疑惑:「怎麼了?」
紀光山端起酒杯小酌一口——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但還是借著醉意,像說夢話一樣:「姜哲衍,你右耳的聽力是不是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