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眉梢微挑,这是把自己当成带路的下人了?
陡然对上宫尚角若有所思的眸子,宫远徵收回脸上准备绽开的笑容:“哥…”
宫尚角沉浸在了自己的思路里,没有回应他,转身离开了。
岁锦顺着宫远徵的目光望去,只看到宫尚角离开的背影,那脊背挺直,冰冷的月色下自成一道气场,那是一个强大到孤寂的人。
月光照在他的身上,投下的影子,如同一座大山,屹立在这宫门之中,托举着这庞大的家族。
多累啊!
“回神了!”宫远徵的声音拉回了岁锦的思绪。
岁锦转身,对上宫远徵微蹙的眸子,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来不及收回的失落。
有些不明所以…
壮着胆子打趣道:“怎么?你哥不搭理,还要哭鼻子不成?”
“你懂什么?”宫远徵瘪瘪嘴,转身往徵宫走去。
岁锦摊了摊手,只好跟上。
……
遥乐居中,烛火微闪…
宫遥徵确实如岁锦所说的那般,没有睡下,她披着外衣,坐在茶桌旁的棋案旁。
烛火幽幽打在她的脸上,长长的羽睫微垂,在眼睑处留下一片阴影。
方才楼下的动静她听到了,但她并没有出去。
岁锦的品性如何,自己一两句不能说清楚,人与人之间还是需要相处的。
与其下去陷入两难,不如不去掺和…
岁锦想要在这个世界快活自在的生活才去,自己一味的偏袒和保护是没有用的,反而会惹人厌烦,她需要的,是很多人的认同,她也相信,她的阿锦可以的。
而如今和无锋的这盘棋,下到现在,也快要收网了。
棋盘上,黑白子相间,白子呈包围之势,一子落下,有一半的黑子被吃…
烛火明灭之间,宫遥徵的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微笑…
远在洛阳都城的燕郊,此刻在皇宫偏殿的书房里,他的对面坐着同样老奸巨猾的狐狸似的青年男子…
当朝的丞相!
燕郊手中的棋子落下,对面男子微蹙的眉头松开,释然笑道:“又输了…”
燕郊眸色微敛,将手中的棋子扔进了棋笼里:“让你下个棋,步步为营,还要输的漂亮,真的为难你了。”
“子书哪敢?子书的命都是公子救的,怎么敢和公子耍心眼子?”魏延从来都知道,没有燕郊,也就没有如今刘宋的魏相。
少年丞相,权倾朝野,但这一切,都是公子给的。
“你有什么不敢?这朝堂,该变天了!”燕郊将面前的棋盘打乱,挥开,将一颗白子放入棋盘中央。
朝堂的棋局,才刚刚开始…
魏延起身,拱手:“这天下是继续姓刘还是姓燕,全凭公子定夺。”
魏延此举,定的是刘宋那岌岌可危的江山,也是在问燕郊的想法。
“我对当皇帝,可没有兴趣!”燕郊将一颗棋子夹在指间,手指轻捻着棋子,语气淡淡的说道。
魏延有些震惊的抬头,看向燕郊,之前,主子可不是这个意思!
去了一趟宫门,怎么想法还变了?
“因为,我妹妹不让。”看出来魏延的震惊,燕郊的眸色转变,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目光透过窗户,望向宫门的方向。
“公子还有妹妹?”魏延知道燕郊独身一人,神秘莫测,似乎这世间所有,与他再无羁绊。
没想到,还有个妹妹!
“嗯,她是个很聪慧的女子,她不让的,那我便不做。”燕郊转头看向魏延,神色认真。
“妇人之言,公子应当知道,养虎为患的道理?”魏延从客观出,不赞同燕郊想要挟天子以令天下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