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重臣和皇族中辈分高的宗亲都已经聚在灵堂前,太子太傅正在说话“山陵新崩,国不可一日无主,太子德才兼备,应当尽快登基,主持大计。”
魏恕忍着没有露出喜色,唯一能扰乱他登基的晋王已经除掉,眼下他继承大统顺理成章。
几个大臣和宗亲连声附和,就在此时,堂中响起一个冷峻的声音“慢着,太子弑君弑父,不可登基。”
是顾连章。
堂中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刚刚出了个德妃下毒事件,转眼间怎么连太子也背上了这个罪名
秦织心中突地一跳,在袖中握紧了天子的印信,果然顾连章不会善罢甘休,幸好她早已安排好了人手,如果情势危急,直接起兵也要拿下这个位置。
魏恕虽然心虚,然而事已至此,皇位只在一步之遥,难道还要再忍他冷冷地说“顾连章,孤看你是德妃一伙,想来混淆视听,替你主子报仇。”
“带人证。”顾连章没有理会,向张敬说道。
一拨又一拨的人被带上来,有太医院的太医,有东宫的太监,也有东宫的僚属,还有一些从来没见过的陌生面孔,太子太傅谨慎地开口问道“顾督主,这是何意”
“一个月前,太子命心腹出宫寻访,找到了钩吻之毒,此毒无色无味,毒性也十分特殊,服下后不会有剧烈的症状,但会让人昏迷不醒,症状如同突急病,再拖上三四十天就会悄无声息地死去。”顾连章平静地说道,“太医,你来说说陛下的症状。”
“陛下的龙体指甲灰,眼珠里能看到隐约的黄线,虽然气息全无,但是身体迟迟没有硬,这些都是中钩吻之毒的症状。”太医战战兢兢地说。
“父皇大行不过几个时辰,龙体怎么会变硬”魏恕放下心来,这些症状都太细微难以分辨,顾连章不可能用这些证据扳倒他,“其他那些症状也都是无稽之谈,顾连章,你与德妃合起伙来欺君罔上,血口喷人,孤决不饶你”
“你们几个给诸位大人说说太子殿下做了什么。”顾连章看向地上跪着的几个人。
东宫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开了口,丙辰日那天生的事渐渐被拼凑了出来太子安插在乾清宫的眼线传来了一个密信,太子得知后立刻前去御书房陪侍皇帝,服侍着皇帝喝了一盏茶,当天下午皇帝就陷入了昏迷。
至于这个密信是什么,先前晋王事时在场的人都知道,应该就是皇帝要改立太子的事了。众人互相交换着眼神,刚刚心神不定,看来皇帝的确想改立太子,那么无论魏恕有没有下毒,这个太子之位都有点名不正言不顺了。
魏恕的一个心腹战战兢兢地掏出了一包药粉“这个是太子殿下事后嘱咐微臣销毁掉的,微臣怕太子殿下杀人灭口,所以一直留着作证据。”
太医接过后检查了一会儿,说道“这个正是钩吻之毒。”
“顾连章,你勾结这些叛臣诬陷孤,究竟意欲何为”魏恕冷笑,“用这些不找边际的谎言就能掩饰你的狼子野心了吗孤看你分明就是想一手遮天,把持朝廷”
“太子,陛下是否中了钩吻之毒有一个最简单的法子可以证明,”顾连章淡淡地说,“身中钩吻之毒的人,头被火点燃后会出绿色火焰,灰烬也不会成粉,而是成团。要想一辩真伪,采一束陛下的头点燃即可。”
竟然有这个说法魏恕顿时忐忑起来,他从来没听说过,他只是从一本无意得来的古医书中知道了这个毒,又刚好找到了这个毒,那本医书上并没有说过有这么明显的症状。
秦织突然开口了“父皇乃万金之躯,他的头何等金贵,怎可因为这种捕风捉影的事剪他的头”
“对,身体肤不可轻毁”魏恕立即附和,“谁敢动父皇的头一律按欺君之罪诛族”
顾连章准备直接动手,却被阮宁拦住了,她向他微微摇头,说道“本宫与陛下乃是夫妻,夫妻本应该同心结,本宫现在就要取陛下一绺头来行结之礼。”
她拿起案上的烛剪,快步走到皇帝身边,忍着恐惧咔嚓剪下一绺头,跟着又剪了自己的,很快打了一个结。结之后,她抽出皇帝几根花白的头送到烛火前,朗声说道“身为陛下的未亡人,本宫愿意查清陛下的死因,即便因此犯下不敬之罪,若有天谴,也都由本宫承受”
绿色的火焰冒出来,落下的灰烬在白麻布帷幔上聚成一团,宗人令低呼一声,叫道“果然是钩吻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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