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下动作,遥望飞来的纸鹤。
周围的亲卫虽疑惑,但都没有出任何声响,寂静幽暗的夜色中,数十位士兵的目光囧囧,静静等待,仿佛正在潜伏的幽狼,凛然却又安静。
纸鹤很快飞到秦元武的手中,秦元武连忙拆开,看清上面的内容后眉头越皱紧,凉晟州怎么又牵扯进了凉晟州的事情而且那南赋荣真的可信吗
只因为他的一句话,便动大军倾轧凉晟州岂不是会让其他三州的镇守离心
而且那凉晟州的镇守秦元武回忆起对方的样貌,他见过对方几面,笑容温和,待人宽厚,那人之前是军营中人,壮年时也曾手握重权,颇受父皇信任,如果真要叛变大乾,那个时候不是更方便吗
现在年岁颇长,身乏体弱,远离京城,兵马不丰种种不利因素,他却突然想要叛变了
哪有这样的道理
秦元武神情越严肃,理智告诉他,小七足智多谋,且行事谨慎,定不会被南赋荣几句话就轻易骗到,他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但是,从军领兵十数载,秦元武他也有自己的判断能力。
纵使相信小七,但他不觉得这件事可信,最起码,仅凭这封信上的内容不行。
思及此,秦元武又难免有些纠结,现在他是小七的下属,军营里向来都是军令如山,绝不可违抗,他又决心辅佐,如今又怎好反驳
犹豫中,他忽然瞥见身旁的数十位亲卫,他们依旧沉默寂静,神情沉静肃穆,秦元武神色微动,心中又计算了某些东西后,对着身侧的张钟武低声道“你在这里看着,我有点急事要办。”
张钟武愣了一下,但还是点点头,“是。”
秦元武嗯了一声,快步走回自己的营帐,纸鹤飞行的度很快,而且看小七的语气,这件事也不算是紧迫,毕竟,他们都还没有出。
他们都在等他的大军。
想到这,秦元武心中微紧,走到营帐内,提笔,迅写着什么。
还有时间,他总要问出个理由,不然,他很难从命。
最后一字刚刚落下,秦元武正想将信纸叠做纸鹤,下一刻,张钟武快步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脚步灵活的胖子。
“三殿下。”
两人齐齐行礼,秦元武微愣,南疆国的君主他来找自己做什么
“起来吧。”
秦元武轻声回道,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停,不管南明泽是因为什么事情来找他,现在都不及小七这边重要。
见到秦元武的动作,南明泽顿了顿,连忙道“三殿下,属下有急事汇报”
秦元武动作微顿,抬头看了张钟武一眼,张钟武瞬间了然,连忙退了出去。
“什么事”
此时,纸鹤已经叠好,秦元武站起身,刚要掐诀放飞纸鹤,下一秒,却只听南明泽开口道“三殿下,属下曾探听到,凉晟州的镇守有武极宗有私。”
掐诀的动作猛地一顿,秦元武抬起头,沉着脸,问道“果真”
南明泽连忙道“属下怎敢欺瞒三殿下此事紧急,还望殿下尽早汇报给陛下。”
说着,他还将目光投向秦元武手中已经折好的纸鹤,如今纸鹤传音术在他们这些人重也算不上什么秘密,他自然也知道,只是不知道该如何操作罢了。
想到这,南明泽又有些感慨,陛下谋算过人也就罢了,在这些机巧之术上竟也颇有研究。
当真是天赋出众。
察觉到南明泽的目光,秦元武动作微滞,低头看了眼手中刚刚写好的信,默了一瞬,随后迅将信抛到一旁的案牍上,沉声道“你先讲一下事情的经过。”
“你是怎么现这件事的”
时间倒回之前。
自卧底之事落定,一开始武极宗那边并不相信屈进被抓,而沙浩远却能侥幸躲过一劫,也曾多次派人来到京城调查并试图接手他们。
无论是武极宗那边的人,还是派来接手的人对沙浩远的态度都很是提防,甚至是怀疑他早与大乾勾结,而屈进就是被沙浩远卖了。
而南明泽自然乐得如此,武极宗没有怀疑他,却怀疑了沙浩远,而他真的是卧底,沙浩远却绝对不是。
武极宗的人自然调查不出什么结果,对沙浩远的怀疑也越来越少,而随着屈进与东胡西林二位女君不断盗窃武极宗在各地的宝库的消息传出后,武极宗那边的人终于彻底放弃了对沙浩远的调查。
自此沙浩远身上的怀疑洗清。
而原本只是有些贪婪的沙浩远在看到武极宗的态度后,更是彻底心死,放弃回到武极宗,决心跟南明泽绑在一起,对南明泽也是越信任。
于是,在南明泽的筹谋划策下,沙浩远将武极宗派来的人以各种方式挤走,之后又有南明泽和秦元武里应外合,沙浩远在京城也做得还算漂亮,最起码,在武极宗和沙浩远看来的确如此。
几番功绩做下来,武极宗那边也算是接受了沙浩远,京城也彻底成了沙浩远一个人的地盘,而对此功不可没的南明泽也被沙浩远引为无话不谈的知己手足。
自沙浩远地位稳定下来后,南明泽的工作大大减少,前一日,南明泽正在房间内休憩,突然,满面笑容,脸上还带着醉酒酡红的沙浩远猛地推门走了进来,一边走还一边高声喊着“南兄弟”,而随着走动,酒气也顺势钻进了南明泽的鼻子。
南明泽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看了眼外面的天空,站起身,上前随意搀扶了两下,将对方搀到座位上,便一脸好奇地问道“沙兄弟,今日是有什么喜事吗大白天的,就喝得这么醉了”
沙浩远将南明泽拉到他对面,然后猛灌了几口茶水,运功逼出了些酒气,随后眼神渐渐清明的沙浩远看着南明泽憨笑两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啊,南兄弟,一时激动,光想着来跟你说说喜事,却忘了来之前要忘了驱一驱酒气”
“对不住你身上这些蛊虫了。”
说着,他拍拍胸膛,一脸豪爽地说道“不过,南兄弟,你放心,之后批给南疆国的资源再加三成,就当是今日的赔罪了。”
闻言,南明泽动作微顿,他确实不喜欢酒气,一是酒气醉人也醉虫,二是他也不喜欢这种神志不清明、极易冲动、几无理智的状态,这对他很多计划都是不利的,当然,套对方话时除外。
只是此时的他却没工夫在意沙浩远身上的酒气,他只是摆摆手,推诿两下便欣然接受,此刻的他越感叹,当日秦元禹的决策真是绝妙,不光是东胡和西林两国的资源不愁,他南疆也是如此,甚至还富庶了不少。
而对此,他大乾不用付一分一毫,还直接削弱了武极宗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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