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表客气,她还特地夸了一下这粥熬得极好。
老人家本来垂着眼睛,听到这句夸奖,忽然抬了起来,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谢临云见状,大概猜到了眼前的粥究竟是何人手笔。
她心里有点难过,不如被绝交时的天崩地裂,也不如现他真实目的时的生气恍惚,就是单纯的难过。
走的时候,她换回了自己的衣服,一路穿堂跨院,却没有见到昨夜向她坦白的人。
但这也没什么不好的,她想,没有告别,才是真的告别。
下过一场暴雨的竹林泥泞湿滑,极不好走。
幸好她本就不懂奇门阵法,要离开这个地方,本就不能靠走的。
提气掠至竹林上空时,她听到从宅子里传来的箫音。
是她不曾听过的曲调,起起伏伏,高亢处激起林中野雀。
谢临云原本还在想,离开此处后,她要去哪里。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她不想立刻回洞庭。
后来看到这群飞起来几乎遮天蔽日的野雀一路朝南过去了,她便定了主意。
不过她的马车还在南湖边的酒楼边停着,在往南去之前,她得先去交待一声。
之所以说交待,是因为她决定接下来不坐马车了,直接买一匹马,一个人走。
车夫是从洞庭带出来的,平时受无名管辖,倒是一等一的听话,得知她要一个人走,一句都没有阻拦,只问她道“那小人是先回洞庭,还是在嘉兴等您”
谢临云想了想,说你回去吧。
“我之后回洞庭,应该不会从江南走了。”
“对了。”她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虽有马车,但你独自驾车回去,路上少不了要用钱,我给你一些。”
“不必麻烦湖主”车夫惶恐地弯腰,“小人出前,就从总管那拿过路上的打点钱了。”
“是吗那我不给你也无妨”谢临云问。
“无妨无妨,当然无妨。”车夫应得飞快,应完又道“倒是湖主,您一个人走,万不能短了银钱。”
谢临云“没事,我还有不少钱,等没钱了,我自会回去。”
交待了这些,她自觉话已说得差不多,可以分别各走各路了。结果车夫又拦住她,说有事禀报。
谢临云“什么事”
车夫“是飞少爷,昨日他从湖上回来,交待我在这等湖主,今早天一亮,他便又入了南湖,小人猜他或许是去找湖主了。他说一个时辰回来,如今一个时辰快到了,湖主要不要见飞少爷一面,与他也说一声再走”
从岳阳到江南一路上,车夫也算是见证了谢临云对阿飞的诸多关照的,他觉得值此分别之际,她应该会愿意跟阿飞交待几句再走。
可谢临云听完他的话,却是摇了摇头。
“不用了。”她说,“我昨日便跟他道过别了,你等他回来,告诉他我万事都好,让他安心闯荡便是,不用找我。”
“是。”车夫只能这么应下。
事实上,就在谢临云转身往街道另一头去的时候,阿飞也刚好从南湖另一边回来。
两人只差了半炷香时间就可以打上照面,但因谢临云走得实在果决,最终没有碰上。
谢临云本来想买马,但一路走着,听到周围有人在说去松江的船就快走了,犹豫了一瞬,跟着一起上了船。
船从嘉兴到松江不需要多久,但到了松江后,就有入海的大船了。
她挑了一艘从东海去南海的船上了,打算在海上漂一段时间,去到哪算哪。
这是一艘商队货船,因为想着额外挣一点钱,才载客的。
船上的客人也鱼龙混杂,三教九流都有。
谢临云上船第一天,就被一个刀疤脸的大汉拦着出言调戏了一句。
她厌烦极了,干脆当着一船人的面碎了那大汉的流星锤,以此来警告船上其他人别想打她的主意。
不得不说这法子很是有效,至少入了东海一连七日,她都过得十分清静,船上其他人就差没直接绕着她走了。
如此又过了七八日后,船进入南海地界。
两海交界处多暗礁,行船度自然变慢,谢临云趁这个机会去甲板上透了透风。
准备回房间去的时候,她听到另一侧传来一阵叫骂声,是用吴地方言骂的。
她听了几句,只听懂了“兔崽子”和“别跑”这两句,循着声音瞧过去,现那边有个大概五六岁的小男孩,眉眼十分精致,正朝她的方向跑来。
她目力好,只一眼就看出这小孩身上的衣衫用料很不一般,甚至还有些眼熟。
再仔细一看,那料子不是和段智兴常穿的一样吗
可追在这小孩后面的两个青年,穿的破破烂烂不说,还一脸穷凶极恶很
莫不是人贩子谢临云快思索着,皱了皱眉。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