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耳边又再度响起了那艄公的声音。
艄公焦急道“哎这雨来得也太快了,姑娘您快把伞撑上。”
谢临云一抬头,现周围的确已经飘起雨丝。
她收好手帕,起身撑开那把黄的旧油纸伞,再度望向湖心处战至正酣的两人。
南湖不比洞庭,本就没有多大,加上她目力远常人,自是把战况瞧得一清二楚。
她看得出来,阿飞败势将显,但与上回战洪七不一样的是,这一回他丝毫没有为此急躁。
剑招运转之间,尽是与他师父一模一样的狂放恣意,同这满湖疾风骤雨极为相称。
又是十招过去,阿飞竟稳住了这番败势。
这变化让谢临云不由得好奇起来,黄药师接下来会如何应对
她瞧得清楚,迄今为止,他一直在用剑招迎战,但事实上他会的何止剑法
雨势愈大了,扑面而来的水气令这场比斗染上了更多潮意。
在阿飞出到独孤求败最得意的那一招时,谢临云看到黄药师舍了剑,改为用掌接招,同时还借出掌时的动作,重新取出了那管玉箫。
玉箫在他手上,比起一件乐器,更像一把兵刃,几乎被玩出了花来。
最令人惊叹的是,在这样的比斗里,他居然还能找到空当吹响这管箫。
只是那箫音却不像谢临云记忆中那般如泣如诉,反而略有些刺耳,最后还直接盖过了雨声。
于是谢临云明白过来,这应该不单单是一曲子,还是一种针对听者内力的功法。
她内力胜过黄药师许多,所以只是觉得有些刺耳,阿飞本就差了黄药师一截,受到的影响要大不少,连带着剑招运转也滞涩起来。
胜负终分。
与她在酒楼里预料的一样。
雨还在下,密密麻麻打在本该恢复平静的湖面上,这两人停下手,分立船头船尾。
对视了大约一个呼吸的时间后,黄药师先开了口。
黄药师道“你的剑很不错。”
阿飞“但还是输了。”
黄药师难得谦逊“倘若只比剑,那输的就是我了。”
这是实话,骄傲如他,也必须承认,眼前黑衣少年在剑之一道的天赋,是极其卓绝的。
谢临云听到这里,持着伞回头吩咐艄公往那边过去。
那两人先前全身心忙于比斗,便没注意周遭的情况,自然也没有现谢临云与他们同在湖上。
现在比斗结束,谢临云不再敛着气息,有船朝他们过去,他们当然立刻察觉。
而后同时偏头。
两张脸上都闪过一瞬间的惊讶。
下一瞬,阿飞从惊讶变成羞愧,而黄药师却收起了所有的表情。
他也没有刻意别过眼不看她,相反的,从看见她的那一刻起,他的目光便一直在她身上,再未移开过。
然而也只是没有移开罢了。
他看着她,隔着雨幕,神容平静,恍若不识。
待两艘船彻底靠在一起后,也没有丝毫改变。
谢临云这趟下江南,本就是为了见他,现在提前见到,便也不急了。
她干脆没理他,直接转向阿飞道“你过来,这位船家会送你回岸上去的。”
阿飞敏锐地察觉到了她话中不对之处,问“那湖主”
谢临云勾了勾唇角,眼内却无笑意,道“我与这位公子还有话要说。”
阿飞怔了怔,目光在他二人之间游移了两个来回,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面色一白,道“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