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说既如此,他能不能离开洞庭去江湖上闯一闯。
独孤求败“我正是这个意思。”
林朝英听了他们师徒半截对话,虽不知原因,但到底了解了阿飞的打算。
之后她向独孤求败讨教完,问及阿飞想出去闯荡的始末,也立刻表示了支持。
林朝英道“他觉得他的剑欠缺实战,所以还不够快。”
“我想着既然他也要出门,你不妨捎上他一程,路上别出手就是了。这样一来,你也不用闷上一路。”
谢临云听罢,觉得这个主意还不错。
不过仔细想了想后,她还是谨慎道“先问问阿飞自己的想法吧,我要往江南去,若是他想先去别处闯闯,那还是别同行得好。”
“他是为了磨剑才出的门,哪里有什么特定的去处,何况江南高手也不少,我猜他定然愿意。”林朝英说得十分笃定,“一会儿回去我给你带个话,让他自己来回你,如何”
“你都安排好了,我还能说不行吗”谢临云笑。
林朝英也跟着笑,笑毕,又红着脸踌躇道“待你从江南归来,我请你喝酒。”
谢临云一时没反应过来“我又不是今晚就走,你想请我喝酒,现在就可以请啊。”
她话音落下,院子外面,负责清扫桃花落瓣的侍女就停下动作,旋身替林朝英解释了起来。
侍女道“湖主,林姑娘说的酒,是她与西门先生的喜酒。”
谢临云“”
她立刻扭头去看林朝英,想确认其反应。
林朝英的脸似乎更红了一些,也没有否认,而是道“我们本不欲大办,但无总管得知后,说下一次争霸会还要等上许久,洞庭又难有热闹事”
谢临云“应该的应该的,这是喜事,当然要好好庆祝啊,就听无名的,风光大办”
既要风光大办,那办之前的繁琐准备便必不可少,所以时间难免要延后一些。
这本不算好事,但因谢临云要出门,又变得恰如其分起来。
谢临云自真心为林朝英感到高兴。
她还记得那年在终南山上初见,林朝英在王重阳面前分寸尽失,情绪难控的场面。
现如今前尘旧事终于彻底揭过,真真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因为得知了这个好消息,之后一直到出门,谢临云都维持着不错的心情。
阿飞那边,她也亲自去问过,得到了这小子愿意同行的准话。
为此,独孤求败还特地谢了谢她“难为湖主乐意带他去见见世面。”
谢临云摆手“我带你徒弟出去,你替我看家,公平得很。”
独孤求败闻言,朗声大笑起来,喝完了杯中的桃花酿,末了祝她此行顺利,求得心中所求。
他没有点破这个所求究竟是什么,但谢临云知道,他应该是明白她为何要走这一趟的。
四月初,谢临云带上阿飞,离开洞庭去了江南。
令她没想到的是,之前无名跟她提过几回的那位朱先生,竟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仿造出了与怒蛟帮一样的船交差了。
或者说得更准确些,是彻底吃透了那艘船的结构,然后手把手教给了洞庭的人。
谢临云走的时候,他也正好来辞行,最后还非常不客气地表示要蹭她的马车回家。
“反正你是要去江南,我也要回江南,捎我一程也没什么吧”他理由充足。
“你家住何处”谢临云想到他为洞庭带来了新财路,还是给了他面子。
“谢湖主往江南走,到了嘉兴将我放下便好。”一上马车,这位天下第一船匠就占了最舒服的那张塌,“可算把欠那小子的情还完了。”
后半句说得口齿不清又幽微,但谢临云还是听清了。
她怔了怔,到底没忍住问道“不知朱先生欠了什么情”
朱先生躺在软塌上,哼唧了两声才道“黄药师那小子,教了我故交后人武功。”
谢临云“然后要求您来洞庭造船”
“不,造船本就是我的爱好。”朱先生解释,“但我这人懒散惯了,要不是欠了他人情,我绝不会为造船出这么远的门。”
谢临云一时无言,心想这脾气还真是有够怪的,真不愧是黄药师的邻居。
说来奇怪,在她和黄药师结伴同行的那些日子里,她从未好奇过黄药师的过去。
但如今对着他的邻居,她反倒忍不住在意起来。
可她最终什么都没有再问。
马车行了一个半月,才穿过庐州抵达江南地界。
五月中旬的江南尚在雨季,还是那种一下就恨不得把街道淹起来的瓢泼大雨。
可能是因为雨大,也可能是因为到了江南就意味着快见到黄药师了,谢临云久违地有些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