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回买的秘戏图略有些隐晦,玩意也藏得深,这次有了夫人这话,长栋终于不必再遮遮掩掩,拉着二档头一道去了书斋,装了整整一箱的画册。
至于床上那些玩意儿,更要多多益善才是。
夜幕低垂,圆月初上。
宽敞的锦蓬马车停在提督府西门,长随们将几大箱行礼搬上马车,规规整整地摆放好。
妃梧跟在后面,忽然被人叫住。
转过身来,瞧见是一身墨蓝飞鱼服的二档头。
她怔了怔,垂打了声招呼,“二档头也跟着一起去吗”
二档头摇摇头,有些羞惭地笑了笑“衙门里有公务,改明儿还要去一趟天津缉拿要犯,我就不去了。”
妃梧点了点头,督主虽被停职,可事情总要有人办,这些日子东厂那些档头们还是个个忙得脚不沾地。
二档头也不知道说什么,平日里挺精明的人笑起来有几分憨傻,从衣襟里拿出个雕着玉兰的檀木梳子,支支吾吾道“你不是给夫人梳头么,今日去街上,顺道买了这个送你。”
妃梧微微一讶,“府里都有,马车上也带了的。”
二档头挠了挠头,伸出的手不知该不该收回,结舌道“府里有,夫人有,可你没有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肯定也有,但是不是我不是我送的。”
高大威猛的男人脸都红了,妃梧也有些不知所措。
民间男子送女子木梳,有白头偕老之意,突然有个男子将此物递到你眼前,再冷静的人心里也兵荒马乱。
她自认从不四处张扬,除了从前出任务时和这几位档头有过交集,此外并无纠葛。
若说三档头对她有意,那是从前缉拿一伙反贼的时候,生死关头,三档头替她挡了一刀,两人躲在一处山洞疗伤,兴许就是在那时生了情意。
可二档头,整日在府中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从没觉得他还有这样的心思。
两人僵持着,妃梧还是摇了摇头,“这个太贵重,我受不起。”
男人脑子着昏,面上也有些挂不住,讪讪说“总不能让我个大男人将这小木梳拿回去自己用吧,那模样多滑稽。”
他生得高大,手掌亦粗大,舞刀弄棍十多年,掌心结着厚厚的茧子,精致漂亮的檀木梳摊在他掌心,的确有种巨大的反差感。
妃梧抿唇,淡淡笑了笑。
身后走过一些人,她有些不自在,二档头的手还悬在空中,叫人看去了不好。
沉吟许久,终于伸手接过那把木梳,“二档头有心了,这梳子我收下,檀木有舒筋活血的功效,想来夫人用着会很好。”
二档头不管她是自己用,还是给夫人用,总归收下便是好事,松了口气道“以往还能趁着来府里办事偷偷瞧你一眼,这次去扶风苑,得有月余见不着你,在外面自个儿要小心些。”
妃梧怔了怔,抬头望见男人泛红的耳廓,许久才点了点头。
二档头瞧她尴尬,赶忙道“我是不是说多了你赶紧去吧,我也走了,若是被人瞧见我这怂样,往后还怎么服众。”
妃梧弯了弯唇,“二档头也要一切小心。”
她的嗓音向来是冷清与柔和掺半,对任何人都是如此,几乎不带什么感情,可在二档头听来,还是觉得心里舒服极了。
辘辘的马车载满城月光,慢慢消失在寂静的长夜。
里头足够宽敞,见喜整个人横过来,将脑袋枕在梁寒腿上。
从提督府到扶风苑,走的是一条最为隐蔽的道,三两个时辰的路程,人难免会疲倦,梁寒当她要睡了,自己也闭目养神起来。
才过片刻,一只热乎乎的小爪子解了他腰间鸾带,往他衣裳里钻进来。
梁寒皱了皱眉,垂头看到她眼睛还闭得紧紧的,只是唇角弯起来,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下。
两根手指拾级而上,慢慢从小腹爬到前腰,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哥哥。”
她窝在他小腹前,声音也像是闷在被子里出来的,却刚好让他听清。
搁在她肩膀的手微微一顿,脑中混沌恍惚起来,又听她唤了一声“漂亮哥哥。”
他喉咙动了动,将她的小脸微微抬起“怎么了”
她顺势将下颌搁在他掌心里,手爪子在他腰间使劲薅了一把,面露欣赏的神情“真好摸,比姑娘家的皮肤还要顺滑,您是怎么长的老天爷在您身上下了大功夫了,这么柔顺的手感,教人怎么都摸不够。”
他无奈地笑笑,在马车内微弱的光影里,细细摩挲着她的下颌线,顺着耳垂下来,指尖停在尖尖的下巴,笑言道“你也不遑多让。”
柔软的面颊贴近他的腰腹,又被晃动的车身摇开,复又贴上来,如此反反复复,似乎乐此不疲,也教人十分难耐。
她被撞得脸蛋疼,干脆狠狠抱紧他的腰身,整个人恨不得嵌进他身上去。
见他眉头蹙起,见喜赶忙道“您别误会,我是怕自己晃地滚下去,您万一接不住我,摔了可不好。”
她一边硬着头皮解释,一边也不知做了什么,竟让他衣襟松松垮垮地散了开去,然后将脸蛋埋了进来。
温热的鼻息扫过他腰腹,密密麻麻的感觉一直蔓延到指尖。
夜风从帷幔下的缝隙里涌进来,车马声落入耳中,有种萧萧杳杳的意味,仿佛世间纷扰都在身后远去。&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