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吓得忙不迭将人藏到衣袖里,脸颊涨红一片,“老人家,这面人儿卖多少钱”
老摊主伸手比划说十文,她难得没有讨价还价,从怀里掏出十个铜板来付了账,好生道了个谢才离开。
大晋上元没有宵禁,灯火繁花能绚烂一整夜。
可寻常百姓哪有这个精神头彻夜玩乐呢,路边孩童张张嘴,打了个绵长呵欠,这便要回家了。
见喜也伸了个懒腰,同桑榆道个别,“明日我便回永宁宫了,还能再太医院瞧见你,真好,往后忙里偷闲也有了好去处。”
回到提督府,妃梧领人进来伺候她洗漱,才卸下钗环,外头来人禀告,说督主拿了两个重犯,今日在锦衣卫诏狱彻夜审问,请夫人自便。
见喜微微一滞,那人又道“明儿一早,督主往天津卫粮绸码头有要事,须得五日之后才能回京,督主请夫人自行回宫,这两日便不必去颐华殿伺候了。”
“这么久”这话脱口而出,又觉不合身份。
她下意识摸摸袖子里东西,目光黯淡了下去。
她还没向他道声谢呢。
他几日不归,她又何时才能将这回礼送给他呢
想到这处,她又觉得好笑。
督主大人富得流油,水里头洒金纸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又怎么会瞧得上这十文钱面人
他出京是常事,往日这对她来说是件舒坦事儿。
在老祖宗眼皮子底下当差,战战兢兢,宛若冰上行走。
他不在时候,她能高兴好几日,干杂活都哼着曲儿。
可今日心里却空落落,就像后半夜上元,即便满目灯火通明,人却意兴阑珊。
兴许是累了,总觉得欠缺点什么。
他赠她满河星,她虽然心疼又可惜,可除了这一层对金子惦念,她心中也是真真切切欢喜。
谁不喜欢这样心意呢他应该准备了许久吧。
换做任何人,脑汁都绞尽了也不会想到这糟蹋钱赠礼。
她在外面耷拉着脸笑不出来,兴许有他不在身边原因吧。
若他在眼前,她是不是得抱着他大哭一顿笑也得先笑给他瞧见。
屋里灭了灯,唯有淡淡月光透过窗纸,铺了一层银辉进来,微凉如清水。
她躺到床上去,双手从被子里抽出来,摸着那个面人儿,用指尖细细描绘他轮廓,一种细细密密酥麻感游遍了全身。
往日她不敢这么瞧他,遑论亲自上手抚摸他脸。
前阵子碰到他下巴惊悸之感似乎还停留在指尖,眼下他就困在她手中,任她揉捏磋磨,他也不会动弹一下。
她盯着他那双圆溜溜小眼睛,轻飘飘地哼了声。
你倒是得意呀还不是落在我手中
堂堂九千岁,看我不将你拆吃入腹
“啊呀”
没留神指尖一滑,这司礼监掌印“啪嗒”一声落在脸上,砸得她满眼泪花乱迸。
面人独特淡香味道萦绕在鼻尖,她怔忡了一下,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湿湿软软,有种妙不可言滋味。
倏忽反应过来,借着月光望见那面人殷红嘴唇上水光一片,心中登时大燥。
疯魔了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