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武嫣儿跺了跺脚,嘴巴翘得老高。许小莫嘴角带着笑意看向武嫣儿,武嫣儿脸上一红,骄纵的表情顿时收敛了起来,她细声说道,“你等等,我一会就来看你。”
许戈仍旧对受伤的许小莫放心不下,可他又不能长久留在军营里。会试的结果还不知道,他还需要回去准备接下来的殿试,大夫人和许尚书也不会让他久留军营。
好不容易劝说了许戈离开,许小莫将床上放着的药膏放到顺手的位置,脱下外衣只穿了一身白色的中衣。她犹豫了片刻,凝神听了听周围的动静,比武场的人不知道怎么还没有散开,仍然传来喧闹声。
自己这个帐子暂时不会有人再进入,许小莫将衣服褪到了肩膀上,伤口又被牵扯到了,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将军,程俊涵已经罚了军棍,没想到他虽然是个纨绔子弟,倒是有几分血性,硬撑着不求饶。不过他毕竟是程家的长子,将军这样做会不会得罪了程家?”
“程原敕身为一方巡抚深明大义,他会将程俊涵送到军营里来,就表明了他的态度。军营里他是呆不下去了,将他送回程府养伤吧。”
大军随时都有开拔的可能,将程俊涵留在军中就像留了一头倔牛,谁知什么时候又会横冲直撞起来。
说话间就有两人进了房里,南宫萧安走在前面,一眼就看到了背对着他上药的许小莫,细腻洁白的皮肤暴露在了他的眼前,裸露出来的皮肤上深红色的血痕一道连着一道。许小莫听到人声连忙将衣服拉了上来,一想到自己的身体被陌生的南宫看了去,她脸上腾起了一片红晕。
该死,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还偏偏连声招呼也不打!
这也怪不得南宫萧安,这帐子本来就是他的,他进自己的营帐还需要打什么招呼?
南宫萧安轻轻咳了一声,许小莫脸上的红晕显得更红了。她躺倒在床上,假装睡了过去。
跟着南宫进来的陈校尉这时才发现自家将军的床上竟然躺着个人,他心里惊奇不已。南宫萧安不喜欢喧闹,更不喜欢有人呆在他的营帐里,如今让人躺在了他的床上,怎能不奇怪?
陈营超嘴上继续汇报着,眼神却早就飘了过去。那人的样子有些眼熟,不就是在场上拦着将军的那小子吗?
南宫萧安转身看向他正盯着床上,介绍道,“这是我表弟,从今以后他就是我的亲兵,就住在这帐房里了。”
许小莫刚凉下去的脸蛋又烧了起来,以后她要跟这个大将军住在一起?这怎么行!
听到有人离开,许小莫立刻坐了起来,脸上还是火辣辣的,“我随便找个地方住就行,这军帐是将军的……”
“你想多了,”南宫萧安挑着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比常人高出一个头,如山峦一般起伏的黑色眉峰下是一双幽黑神秘的双眸,身上的盔甲上沾染了些泥土还没有拭去。南宫萧安低下头直视着许小莫的眼睛,许小莫心里发慌想要躲避,浓烈的男子气息毫不留情地将她圈禁。
“军营里的士兵衣食住行都是统一而为的,你若是想跟着他们同吃同住我自然不会反对,不过你可别忘了你的性别。”南宫萧安嘴角向上一挑,满意地看着许小莫脸上流露出的担忧。
她还是想得太简单了,虽然她缚了胸又在脸上添了胡须,暂时让人看不出来她是女子,可若是长期生活下去总有一天会被人抓住马脚,到时候……
“那就谢过将军了。”许小莫缓缓说道。
“早知道我也上场跟将军杠上,说不定将军欣赏我也提拔我成了他亲兵呢!”
牛大壮刚领着人练完兵回来就听说场上那个其貌不扬的小子成了南宫萧安的亲兵,心里不由得涌出了一股妒意。
他来了虎贲军四五年了才从杂役兵做到了伍长,而那瘦不溜秋的家伙一来就成了将军的亲兵。
“就你那样子!你没听陈校尉说吗?那可是将军的表弟,什么时候你也有个将军亲戚,你也就不用再当伍长了!“
“我呸!”牛大壮朝着手上吐了口唾沫,望着营帐的方向搓了搓手,“我才不信那是将军的表弟,看他那细皮嫩肉的样子。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带他进来的是许家的公子,许家公子与将军交好,说不定啊,他是许家公子的……”
牛大壮说到这儿朝着周围的人瞪了瞪眼,脸上的不甘更加浓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