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绩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样。
钱牧之原本到了嘴边的话,如今也不知该怎么说出口。
“陛下!纵然你对北凉有所不满,也不该直接将他国使臣斩于宣政殿内。”孙元珍道。
“哦?那依着孙大人的意思,朕该如何?是拱手交出北凉所提的额外三成岁贡?还是将先帝皇后绑着送去?”
萧绩看着群臣,多少有些鄙夷。
他们就是给北凉跪久了,都不知道站起来才能看到更好的风景。
“陛下,一切都可以再商量,可眼下我们却连谈判的资格都没有了。”钱牧之道。
在这些人眼中,梁国想要和平,就只能舔着北凉给机会,从来都没有考虑过将主动权拿回来。
“照你们的意思,北凉叫朕做什么,朕就得做什么,朕还当什么皇帝?倒不如你们将朕绑了去,请北凉可汗入关,直接吞并了我大梁,这不更加省事?”
萧绩这样耍起无赖,群臣尽皆不语。
他们还能怎么说?真让皇帝去给北凉可汗负荆请罪?
众臣面面相觑之际,萧绩忽一挥手:“既然尔等没有其他办法,此事就按照朕的意思去办!”
“陛下,纵然要打这一仗,你想好由谁领兵了吗?”
“云湖关而今只有两万守军,他们能够撑多久?”
“在云湖关落入北凉之前,援兵能否增援过去?”
“我们又该调动哪支军队过去?一切的一切,您可曾有过规划?”
“还是说,今日您所行之事,尽都随性而为?”
孙元珍抛出一连串的问题。
群臣此时也望着萧绩,想听听他们的皇帝有何高见。
钱牧之则颇为钦佩地看着孙元珍,衍圣公,终究还是比他更有魄力。
在萧绩怒斩北凉使臣后,他的脑子都已经乱了,根本不敢多说其他,深怕萧绩一个不高兴就将他也斩于殿中。
听完孙元珍所言,萧绩对此人的看法有了些许改观。
虽说他的臣子都是些贪生怕死之徒,但并非全都是吃干饭的。
“朕自有主张,衍圣公无需忧虑,现在衍圣公该做的是尽快替朕准备好粮草辎重,后勤之事,朕就交托给衍圣公了。”
孙元珍犹疑地看着萧绩,最终也仅仅化作一句:“臣领旨!不过臣还是想劝陛下,三思而后行!如今事情尚未到山穷水尽之所,与北凉还有商榷的余地!”
“事到如今,衍圣公还是主和?”
“非臣主和,是我梁国如今的情况,战不得!”
“战不得?如何战不得?自高宗末年败过一会,我大梁就未曾与北凉起过战事,虽说连年纳贡,但于梁国算不得伤筋动骨,数十年休生养息,还打不起一仗?”萧绩质问道。
“正是因为休养生息多年,为的就是积攒国力,所以臣才劝诫陛下,此战不可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