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明镜忐忑了一整天,丈母娘并没有来。倒是时敏,气定神闲卧在沙上喝喝鸡汤,尝尝小点心,看看骆明镜,一派悠然自得,提前进入退休的清闲生活。
晚饭吃完,骆明镜鼓起勇气,问出了那个关键的问题“你要留宿”
“嗯。”时敏点头。
骆明镜为难道“可是我这里没地方住。”
时敏看着他,笑而不语。
她要留宿,还能睡哪里只能是他的床。
因为店里地方小,骆明镜的床也不大,自己搭出来的四四方方小床,两个人睡必定要紧紧挨着。
时敏指了指他的耳朵,慢声道“耳朵红了,害羞吗我是迫不及待了。”
很玩味的语气。
“不行吧”相比之下,骆明镜惊觉自己像个被调戏的良家妇女,扭扭捏捏害怕被登徒子占了便宜。
“同居女友。”时敏指着自己,又指向骆明镜,“你是我男友,很正常。”
“我这里只有一床被子”
“那更好。”
“我以为你”骆明镜说,“我以为你不会来真的。”
他所了解的时敏,单纯的占有欲和掌控欲比较多,所以,即便是那天,她宣布他们已经是男女朋友关系,骆明镜也并不当真,只把她的话当做是宣布所有权的一种表现,毕竟她之后并没有下一步动作,也没有提出什么要求。
有时候,骆明镜会有种她很天真的错觉。像个少女,而他则住在少女手中捧着的玻璃球内,她只是看着,隔着玻璃看着他。
“你是我的。”
这种话说完之后,她开始放心大胆的装饰自己的玻璃球,给他的画室添置家具,添置器具。
有时候兴致来了,还会摇晃一下玻璃球,让雪花飘起来,然后说,好美,好想住在玻璃球内,跟你生活在一起。
时敏给他带来的这种隔着玻璃罩的假童话感觉很奇妙,但,用童话般不真实的感受来形容他们现在的关系却无比贴切。
骆明镜深深吸了口气,把头埋在了手里。
时敏是在暗示他,童话要结束了,或许今晚,就要进入成人世界。
虽然骆明镜有准备,但仍是接受不了。
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没到这一步,他想。
时敏给了他思考的时间,但不长。很快,她说“洗洗睡。”
她眼睛里的笑意非常直白,带着一种攻城略地的霸道,她悠哉地观察着骆明镜的窘态,像一只猫,开荤前仁慈的给予猎物一点点表态的时间。
当然,她根本不会考虑他是接受还是拒绝,到开吃的时候,她都会毫不犹豫的亮出獠牙。
猎人与猎物。
猫和她手掌心的老鼠。
时敏和骆明镜。
骆明镜感觉到了,他大脑一片空白。
“咳浴室地方小,没有热水器。”骆明镜做最后的挣扎,“附近有家快捷酒店,要是你能接受,今天就先住酒店”
时敏说“凉水澡,有益健康。”
骆明镜慌不择路,抛出了杀手锏“你妈可能会找来吧”
“他们今晚十一点才能落地。”时敏说,“她就是非要厚脸皮杀来,也得等后半夜了,不耽误睡觉。”
骆明镜无话可说,起身打扫里间。
时敏果然是一身燥热不怕凉,神情自若地冲了澡,吹了头,裹着浴袍站在门口看骆明镜铺床单换被罩。
骆明镜还是不死心,准备了几张小薄毯,打算最后进行一次谈判“我可以睡沙。”
看着他抱着毯子软着语气跟她商量,恍惚中还有点委屈巴巴可怜兮兮的样子,时敏更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