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鬼道是十恶不赦的恶人死后赎罪受罚的去处,除了天生的鬼母,其余鬼子皆是胎生,智慧仅仅只比牲畜高一点,每分每秒都被觅食本能驱使着四处游荡觅食,可偏偏又永远吃不到食物解不了饥渴,只是徒劳一场。
在这等折磨下,赤身**的饿鬼痛苦哀嚎形容可怖,可能是做人时犯下的罪恶不同,他们也丑得不尽相同,有肚大如水泡胀鼓的,有身躯干瘪只剩皮包骷髅的,还有身体肿胀如肉山喉咙却只有针眼小的生得奇形怪状,丑得各有特色。
虽然丑是真的丑,是基本没有人样子但又有那么点人形的丑,不过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我们可是被包围了欸
方冲一口气梗在喉咙口,下不去也上不来。
此情此景,让他突然想起从前玩的一个小游戏大波僵尸即将来袭,唯一的高输出植物还在因为僵尸的丑陋皱眉纠结,作为一个弱小可怜又废物的脑子,他被僵尸吃掉的命运仿佛就在眼前
红药不知道方冲已经在心中把他自己定位成了废物脑子,如果知道,他会立刻纠正香烛店内最重要的脑子是裴慈,他只是个在珍贵脑子前面以身躯抵挡一时啃噬的大坚果。而且不管是僵尸还是饿鬼,只要有他在,就绝不可能踏进香烛店一步。
红药提刀对准浓雾尽头,冷声道“李吴,你可知道饿鬼道内有多少饿鬼”
李吴扬手一召,收回一条干干净净什么也没勾到的勾魂索,果然术业有专攻,文职人员想要立刻转型耍索勾魂还一勾一个准根本不可能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饿鬼道并不属于上京阴司或是某个地方阴司,而是而是相当于一个集中营吧。”
“地方阴司或者地府定了罪的恶贯满盈之徒光在地狱受罚还不够的,就会被投进饿鬼道,由鬼母生出,在那里尝尽饥饿之苦,若能真心悔悟从此向善,腹中火烧灼烤般的饥饿便会缓解消失,从饿鬼道重回地府,入轮回继续投生。”
“不过从古至今,从饿鬼道出来的人屈指可数,投进去的倒是年年有,这日积月累、此不消彼一直涨的”
李吴的神色逐渐冷凝严肃,“怕是积累了不少。”
啧,他们面对的是千千万万年攒下来的陈年饿鬼啊
饿鬼道基本就是个有进无出的牢笼,恶贯满盈的鬼魂被鬼母生出后神智浑噩,与牲畜无异,天天被本能驱使痛苦觅食,没有智慧又怎么会有悔悟不知善恶又怎会向善
红药“这么多饿鬼关在饿鬼道无人疏导管理迟早会成为大祸患”
李吴忧心忡忡地点头,是啊是啊,可是阴差都是把鬼魂从入口丢进去由鬼母直接生出的,根本没真正进过饿鬼道也不敢进,饿了千百年的饿鬼可是不好惹。
“所以,我帮你们把饿鬼道清理干净如何”红药说着,手中铜环大刀配合的出一声嗡鸣,刀背铜环与黑雾激烈跳动,令人无法错认的血腥战意以刀身为始缓缓扩散。
不用红药拿,铜环大刀自己浮空,裹携诡异黑雾的刀刃对准了前方藏着无数饿鬼的尾巷街道,只要红药一声令下,它便会一往无前、斩杀一切挡在红药面前的妖魔鬼怪。
“清清理这、这不好吧”李吴被红药的打算惊到结巴,面对无数从饿鬼道跑出来的可怖饿鬼,为了避免饿鬼为祸人间,他们难道不是该绞尽脑汁用尽全力将他们关回去吗为什么红老板会一步到地狱,直接准备斩草除根清理饿鬼道
“绝对清理得干干净净。”红药十分真诚,“价钱可以商量。”
李吴“”不,这根本不是价钱的问题。
李吴神色复杂,心里却轻松不少,红老板还能想着和她谈生意,说明在他眼里现在的情况并不如何严重。……
李吴神色复杂,心里却轻松不少,红老板还能想着和她谈生意,说明在他眼里现在的情况并不如何严重。
“饿鬼道是罪大恶极者受刑悔过之地,这些饿鬼都还没有悔过自,红老板你将他们清理了岂不是便宜他们了而且这也不合规矩”
也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即将被清理的危机,浓雾里的饿鬼嚎叫声突然小了不少。
红药握住战意昂然的铜环大刀,挑眉道“他们真的会悔过自么”
李吴默了默“会。虽然度慢了些,但饿鬼道内终年昏暗,无水无食,在无尽的饥饿痛苦中他们才会反省己身”
“嘎嘎嘎”李吴正说着,一只白
色大鹅突然从香烛店的后院扑扇着大翅膀飞出,落到青石板上后就昂着长脖子对着一巷浓郁阴雾疯狂嘎嘎嘎。
刚刚才消停了一点的饿鬼们哪儿受得了这等挑衅,鬼哭鬼嚎与粗犷鹅叫瞬间此起彼伏。
饿鬼们鬼多势众,大白鹅虽然已经很努力但到底鹅力单薄,嘹亮的叫声完全被阴森鬼嚎压制。
对线失败,它扬着脑袋冲李吴愤怒的嘎嘎叫了两声。
李吴苦笑“祖宗,饿鬼道不知道有多少饿鬼,别说我了,就是加上我们整个阴司的阴差,那也是嚎不过他们的啊。”
这些饿鬼整天吃,吃不到,喝,喝不着,除了哀嚎也没其他事可做,这种专业级别的哀嚎,他们哪儿嚎得过
大白鹅豆豆眼一瞪,甩过脑袋不理没用的李吴了。
就在李吴以为大白鹅认输放弃了的时候,它原地踱了两步,然后扑扇着翅膀支棱着长脖子就往浓雾里冲,那气势,如离弦之箭破阵尖刀
曾有幸被大鹅叨过的李吴下意识打了个哆嗦,就在大白鹅的白羽屁股即将被浓雾淹没时,她才反应过来“鹅祖宗快回来想想你的蛋别去给饿鬼送鹅肉外卖啊喂”
然鹅,李吴想象中的鹅毛满巷飞、大鹅被饿鬼喷出的火焰烤成碳、鹅蛋还没破壳就成孤儿鹅的悲剧并没有生,除了有红药的铜环大刀尾随护持,也因为大鹅突然变招。
它一头扎进浓雾后脚蹼一拧,扑扇着翅膀就开始疯狂旋转,如同一个疯癫的陀螺,所过之处烟消雾散。
李吴“”
她竟忘了大鹅恐怖的战斗力而且这还是个差一步成精的有灵大鹅算了,鹅祖宗高兴就好。
方冲从香烛店大门边探出脑袋看了半天,迟疑道“它这是怎么了”
红药想了想“产后狂躁症吧。”
天天蹲窝上孵蛋,真的很难不狂躁。
方冲看着半空中被大白鹅有力翅膀掀起的小型风雾卷,敬畏点头。
惹不起,孵蛋期的大鹅真的惹不起
不消半刻,尾巷内弥漫的浓雾就被狂暴大鹅有力到诡异的大翅膀扇得一干二净,饿鬼道露出真容,众人这时才明白,为什么明明方才那些饿鬼扑向红药的动作不慢,剩下的却一直缩
在浓雾里不冒头
这些形状丑陋的饿鬼,正趴在地上脑袋挤脑袋专心致志地舔青石板啃砖头
感情刚才那些冲出浓雾飞扑红药反被砍的饿鬼不是因为走得快,而是因为没地儿给他们舔,所以只能往他们这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