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祭厉的事，还得由官府操办，请些正统的大师们主持法事，度的同时，也会念诵一些普世的心经，以期来年的丰收祥泰。”
“那城隍庙也会有祀孤的法事吗”温白想起之前周伟被他爷爷拉着接济孤魂的事，顺便问了一句。
城隍笑了下“有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无人祀孤的时候，城隍会做些法事，现在很少。”
温白在心里悄悄感慨了一句很久以后也会有的。
6征知道温白在想什么，说道“不用和千年后的人间比。”
“香火鼎盛、没落都是常事，城隍要做的事就是保民生，安居乐业才是根基所在。”
6征很少说这些话，温白仰头看了看他。
默了一会儿后，轻轻笑了下。
6征“笑什么”
温白仍旧笑着“没什么，就是觉得老板说得很对。”
的确，现在人间香火虽然没落，城隍庙也远不及千年前的派头，但安居乐业才是根基所在。
只是温白忽然有些好奇，脚步慢了下来，和6征一起走在后头。
看着前头正坐在城隍头上，研究他的木簪的小莲灯，轻声开口道“老板，你觉得这里好，还是千年后的人间好”
6征看了他一眼“为什么这么问。”
温白微侧过身来“只是有些好奇。”
说这话的时候，两人正好站在一间酒肆前。
6征偏过头，看着温白。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这人就站在燃着红烛的灯笼下头，烛火盈动，灯火葳蕤，浅晰的光线随着风动，一下一下覆在身上，衬得整个人眉眼越精致。
6征被恍了一下神。
囫囵记起很久以前，谛听似乎也曾问过他这个问题，只不过问得更笼统些。
当时他的回答是，都一样。
无论朝代如何更迭，阴司还是阴司，都一样。
可现在，他忽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因为他突然意识到，千年前的人间，是没有温白这个人的。
这么一想，好像少了点什么。
见6征久久不说话，温白轻轻喊了声“老板”
这个问题要想这么久吗
6征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这里好，还是千年后的人间好”
温白答得很快“如果让我选，我肯定选千年后。”
6征“为什么”
温白轻笑“这还有为什么吗”
“我的朋友、亲人，都不在这里。”
6征淡淡“嗯”了一声。
温白不解“嗯是什么意思”
6征没说话。
温白揣摩了一下“老板也是觉得千年后的人间比较好”
6征仍旧没说话。
半晌后，才纡尊降贵地启了口，蹦出一个极其金贵的“嗯”。
温白原先问这个问题，也就是一时好奇，这么想了，就这么问了。
看6征思索这么久都没个准话，还以为肯定要说一番沧海桑田的大道理，或者索性不回答了。
谁知竟真的给了答复，还觉得千年后的人间比较好，反倒更好奇了。
温白走近一步“为什么”
好不容易给了回答的6征“”
他怀疑这人就是故意的。
6征慢慢停下脚步，看着跟着他一起停下的温白。
一脸无辜。
还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