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慢正在炒菜,贺雪儿给她举着手机,她把昨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当然隐瞒了自己质问陈南风的那个部分。
“什么您说她昨天就回家了”
“哎呀,那她到现在还没来,不是她的风格啊。公司最近事情可多了,都等着她处理呢,您说她是不是出事了呀”
李助理眼珠一转,很聪明地渲染了一下,把事情的严重性稍微说清楚了点。
“下午四点还有跟对接人的会,要是她今天不过来,我们开了天窗,那这个项目说不定拿不下来了。我这边又太忙,根本抽不出空来,您看这可怎么办啊”
“哦那我去看看她,你把地址给我。”
朱慢把地址告诉贺雪儿,让贺雪儿记下来,然后自己继续炒菜。
饭店里所有的菜品全都是按分量准备好、配好的,等到客人来了就直接下锅炒,这些事情贺雪儿看了这么多天,早就会得差不多了,之前也替她顶过一些班。
朱慢把厨房的事情安排好,自己回房去,换下厨师服,换了一身日常穿的简单连衣裙,拎了个包,又进厨房去一通收拾,收拾了一个塑料袋的食材,打车直奔陈南风家里。
陈南风的家自然是在豪华小区,有着门禁和各种限制。朱慢什么也没有,只能按照访客的规格,先在门房外按门铃。
按了半天门铃,保安都对着她露出了异样眼神了,门终于打开。
大门、单元门、正门,三道门一一都在朱慢走过去的时候打开,时机很准,明显是有人在看着监控。
朱慢缓缓提起一口气,做好准备,走进正门。
屋内是现代简约风的装修,非常漂亮,却过于板正干净,仿佛常年没人住一样。
穿过客厅和起居室,旁边是开放式厨房,所有的东西都是崭新的,只有那个小巧的吧台和酒柜是旧的。
酒柜上横七竖八地摆着杯子、酒瓶,朱慢随手捡起一个酒瓶看了看,都是有年头的法国窖藏葡萄酒,一看就很贵的那种。
房子很大,大得很空旷,走了好一会儿,她才看到卧室。
卧室门紧紧关着,似乎没有要让她进去的意思。
朱慢在门外徘徊了一阵,也没敲门。
她当然知道陈南风是醒着的,但既然对方在卧室里不见人,她也没打算去敲门询问。
于是朱慢挽起袖子,打开冰箱,看到里头光溜溜的除了水就是酒,顿时一阵沉默。
好在柜子里还有一袋没开封的米,自己拎过来的塑料袋里,也提前准备了一些食材。
未雨绸缪,朱慢早就觉得陈南风这种人,家里不可能有食材,冰箱没长虫已经很不错了。
她把米开封,淘洗干净,又翻箱倒柜找出一些燕麦片和牛奶,放进米里一起,装进崭新的高级电饭锅,按“粥”键熬煮。
然后她从塑料袋里一盒一盒地往外掏东西,半炒过的肉丝,焯过水的芹菜,西蓝花,泡好的木耳等等蔬菜,还有一盒凉拌汁,一盒椒盐等调味料。
她提前预备好了,做菜并不费什么事,半小时后一桌菜就摆满了餐桌。
熬好的粥因为加了牛奶,颜色浓白,香味醇厚而清甜,在上头再洒一部分燕麦,就是很好的一碗养胃粥。
芹菜炒肉丝,凉拌木耳西蓝花,煎好的鸡肉片拌椒盐吃,还有生菜沙拉。
朱慢看了一眼桌上摆满的食物,深呼吸,准备好之后,才去忐忑地敲了敲门。
门半晌也没开。
她刚才在外面又是炒菜又是开油烟机的,动静很大,卧室里的人根本不可能睡觉。
所以只能是对方不愿意很快给自己开门。
朱慢想起昨天,自己心情烦躁,出去遛狗后,回来时看到的那一幕。
她并不知道昨天陈南风敲门敲了多久,更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但她现在在这扇卧室门口,仿佛体会到了相似的心境。
她没放弃,继续敲。
又敲了好几下之后,门终于被打开。
陈南风出现在门后,没有化妆,脸色素白,唇色和眼神都很淡,长披肩,有些凌乱。
看起来就像是刚睡醒起来,但谁都知道,她没有睡。
朱慢指了指桌上
“我做了菜,吃点东西再睡吧。”
陈南风盯着她看了半晌,游魂似的,从她身边走过。
走进了旁边的卫生间。
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
朱慢不知道自己该走还是该留,想了想,不告而别实在是没有礼貌,于是她坐到了客厅的沙上,打算等陈南风出来就告辞。
陈南风很快出来,用毛巾擦着头,身上散着水汽。
朱慢不是没见过陈南风刚洗完澡的样子,但从未像此刻一样,很直接地看进了眼底。
以前她都是自觉或不自觉地避开陈南风洗澡的时候,毕竟还是不太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