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字在她耳朵里,就和判了死刑没有区别。
时羡浑身都在轻颤,她怕极了。
忽然,余光瞥见了不知何时从口袋里掉在地上的手机,暗淡无光的眸子忽然闪了闪。
对……
打电话。
给贺严打电话……
贺家有权有势,一定认识更好的医生,一定能救外婆的命……
她深深吸了口气,一把抓过手机,颤抖着拨了出去。
很快,贺严接了电话,“喂,羡羡。”
时羡紧紧握住手机,像是溺在海里濒临死亡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棵救命稻草,“阿严,阿严!帮我,你帮我……帮我找医生,救外婆……”
闻声,贺严倏然起身,声音有几分紧,“外婆怎么了?你们在哪儿?”
时羡张了张嘴,仿佛失声一样,只有口型,没有声音。
整个人抖得不像话。
“你别着急,慢慢说。”
低沉地嗓音像是缓缓吟诵的大提琴,让时羡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渐渐平复下来。
她深深吸了口气,尽量描述的清楚,“外婆心脏病复,被送到了市医院,刚才医生让我签了病危通知书,可是我怕……阿严,你快找医生救救外婆好不好……我求求你,你帮我救外婆……我怕她……”
时羡越说越哽咽,后面的话,她实在不愿意说。
贺严听明白了,忙安慰道:“别怕,外婆不会有事的,我马上给外婆联系医生。”
他边说边走到办公椅前拿了外套搭在臂弯上,稳了稳声线说:“羡羡,无论结果怎么样,你不能慌,等我过来。”
时羡拼命地点着头。
等他挂了电话,辜景铭也从小沙上站了起来,“怎么了?”
“时羡外婆生病了,我现在过去看她。”
“好。”
心知时羡对他的重要性,他率先一步帮贺严打开了办公室的门,不等他开口便道:“找人的事交给我。”
贺严深深看了他一眼,满含感激,却并未多言。
他们之间,早已不是说谢谢的关系了。
医院。
温子安单手抄兜,面无表情的站在时羡身后,将她的情绪变化一丝不落的看进了眼里。
从紧张到安稳,不过因为贺严几句话。
口袋里的五指缓缓握紧,深吸了口气,随即屈膝蹲在她身边。
眼神里含着关切,单手覆上她的肩膀,明知故问,“是贺先生吗?”
时羡点点头。
他故意松了口气,眉目渐渐舒朗,“那就好了,有贺先生在,一定不会有事的,我先帮你进去看看。”
话落,他扶着膝盖起身。
下一秒,衣袖忽然被时羡拽住,垂眸间,对上那双含泪珠的眸子。
“温医生……”
“别担心。”
温子安轻轻掰开了她的手,迈步入了手术室。
都在劝她不要担心,可她怎么能不担心?
妈妈走了,外公也走了。
她不敢想象,如果外婆出什么事,自己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