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宜民的建材市场位于麦子屯村的工业园区,总共有两个仓库,因为价格公道,材料齐全,是东陵区群众购买建材的选之地。
晚上五点多钟,荣宜民离开市场,便乘车返回了家里。
他家位于南堤东路,距离市场只有二十多分钟的车程。
这时候的东陵尚未更名浑南,也没有进入大力开的阶段,荣宜民家里的自建小洋楼,在居民区的大片平房当中,显得格格不入。
荣宜民把车开进院子,看见屋内亮着灯,推门走进了屋内。
“爸爸!”
客厅里,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坐在一堆玩具当中,笑着跑了过来。
“哎!”
荣宜民将儿子抱在怀里,开口喊道:“咱们几点吃啊?我都快饿死了!”
“老公,咱们今晚出去吃!”
荣宜民的妻子听见喊声,从楼上走了下来:“明天我二姨家孩子订婚,今天叫大家一起过去吃饭,就等你了。”
“你家里人聚餐啊?”
荣宜民闻言,顿时没了兴趣:“早知道我就在外面吃,不回来了!”
荣宜民妻子顿时翻了个白眼:“你这叫什么话?明天我弟弟订婚,你这个当姐夫的,不得跟着过去表示一下么?”
“我不爱跟你家那些人打交道,坐在一起没话聊,酒也喝的不痛快!”
荣宜民打开手包,抽出大约两三千的现金放在了茶几上:“这钱你拿着随个礼,就说我晚上有应酬,不过去了。”
妻子翻了个白眼:“我真服了,你本身就是个做生意的,跟我家那些亲戚接触一下,平时有事他们也能帮上你,这不是挺好的嘛!”
“你可拉JB倒吧!你家那些亲戚,级别最高的才是个副科,坐在一起聊天,跟他妈进了部委似的!我如果真需要办事,花钱找其他人一样能解决,在你家那边受鸡毛气啊!”
荣宜民的岳父母都是中学老师,家里的亲戚也都是街道办和一些其他基层部门的公务员。
虽然这些人加在一起赚的钱都没有荣宜民一个人多,但在这个刚刚经历过下岗潮动荡年代,东北人普遍迷信体制。
荣宜民岳父家那些亲戚,平时聊天的内容云山雾罩,一个个拽的二五八万,让他很抵触那种氛围。
妻子虽然对荣宜民的做法有些无语,但也能体谅他的心情:“你不想去那就算了,可我们娘俩走了,你晚上吃什么啊?”
“我这么大个人,还能饿死啊?走你的吧!”
荣宜民摆摆手,在客厅哄了一会儿子,等妻子化完妆,带着孩子离开以后,便掏出手机,拨通了建材市场一个工头的电话:“喜子,你干啥呢?”
对方笑呵呵的回应道:“我刚到家,正准备做饭呢!啥指示啊,民哥?”
荣宜民笑着问道:“哈哈,我也找饭辙呢,家里弄啥好吃的啊?”
喜子笑呵呵的问道:“我一个光棍汉,能做啥吃的啊!昨晚的剩饭炒一下,再拍个黄瓜,对付一口就完事了!民哥,你要是不嫌弃,来我家吃一口?”
荣宜民顿时无语:“操,你家吃剩饭,我过去对付鸡毛啊!这样吧,你叫着大象、富学和黄胖子,咱们几个出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