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只觉委屈无比,拽了帕子捂住脸就开始哭
“老爷啊,您可要为老奴做主。老奴好歹也是得了夫人的吩咐,来请小姐回去的,倒好,竟是被她撵了出来亏得老爷您到了,不然,老奴不定被难为成什么样呢
殊不知把刚才一幕尽收眼底的程庆轩却是根本听不进去,沉着脸道“闭嘴你们太太是好的,事情都是坏在你们这些坏坯子身上说什么请小姐,你真以为老爷我是瞎的吗”
但凡对主子有一点儿敬意,也不敢就这样在大门外直接撒泼。怪不得会让张元清直接赶出来
退一万步说,再是不喜这个女儿,可好歹也是她的爹,没道理倒要给一个糟婆子撑腰。
更别说程庆轩这会儿出现在这里也是有原因的
今儿个上朝时,竟是意外碰见了已是入了侍卫处当值的武安侯府嫡长子袁钊钰。
要说平日里,程庆轩不是没有见过这位家世尊贵、年轻气盛的世子,只他存着心结,总觉得武安侯府并没有把自己看在眼里之下,也不愿拿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
这回受了袁家的恩,方意识到是自己想的左了,自然热情的多,大老远就站住,等袁钊钰到了后,又笑脸相迎。
袁钊钰果然没有摆架子,还出乎程庆轩意料的和他寒暄了几句,即便所有的话都是围绕着蕴宁,甚至还特特送了一瓶据说是除疤的药膏,当真令程庆轩受宠若惊
原还以为,也就袁家女眷对蕴宁看重些呢,倒不想连世子都这般关切。
左思右想之下,竟是决定亲自跑一趟,接蕴宁回去。方才可不呆之余正在感慨,袁家还真是大手笔,这么大一座庄园,竟是说送就送了出去,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正想上前敲门,不料却是亲眼目睹了秦妈妈耍泼的一幕。
一时心里那个气呀,毕竟今日的蕴宁可不同往昔,不独有老爷子眼珠子似的护着,还和长公主府结了缘,甚至自己头上还没暖热的这顶官帽,都和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样的小女儿,也是秦氏一个下人能埋汰的
这么一想,不觉有些怔愣一向不讨喜的小女儿什么时候这么有人缘了
秦氏这会儿彻底呆了老爷不是最护着太太吗如何听了自己的话非但没有责罚三小姐,反是对自己无比厌烦的模样
惊吓太过,竟连哭都不敢了,却是憋得不住打嗝。
程庆轩哼了一声,也不理她,只管往里面去。张元清还未走远,听到外面声音赶紧转了回来,不成想却是瞧见了秦氏吃瘪的一面,一时只觉畅快至极,连带的对程庆轩也恭敬了些
“倒不是小的有意难为那秦妈妈,委实是她对小姐大呼小叫,还说什么小姐就会惹太太生气,外人不知道的话,说不得还以为三小姐是如何淘气呢,明明老爷子说三小姐性子最是乖巧可人的”
程庆轩脸色更加不好看委实是之前,秦妈妈可不是在他耳边嘀咕多很多次,大致也都是这个意思。这会儿自是信了个十成十。
那边蕴宁也得到消息迎了出来,程庆轩心里,这个女儿已是和从前大大不同,竟是亲自上前,止了蕴宁行礼
“秦氏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不过是这么些日子不见,你母亲对你极为挂念,再有就是,明日就是你外祖母寿诞,咱们一家可不得去你外祖母家贺寿”
说着,扭头厉声道
“还不过来给三小姐赔罪”
尽管满心的不甘不愿,秦氏可也不敢违背程庆轩的意思,只得臊眉耷眼的跪倒在地,抬手朝自己脸上抽了一下
“三小姐大人有大量,不要和老奴一般见识”
却是郁卒的恨不得喷出一口老血来。
蕴宁却是理都不理她,只冲程庆轩一点头
“父亲既是这般吩咐,蕴宁敢不从命还请父亲稍待,我去收拾下,很快就好。”
丁氏这会儿却是正焦躁不已。
按理说秦妈妈走了这么久,早该把那死丫头给带回来了,怎么都这会儿子了,还不见人
正在院子里徘徊,可巧瞧见了程庆轩的马车。跟在她身旁的程宝茹已是惊喜道
“是爹爹的车子呢。”
丁氏笑着就迎了过去,待得到了近前,却是一怔
怎么后边还跟着一辆车
那边秦妈妈已是低着头从车上下来,又俯身亲自打开车帘,伸手扶了个脸上遮着幂离的少女下来,不是蕴宁又是哪个
还真是会赶时候,竟是和老爷一起回来。丁氏心里不住腹诽。
只程庆轩面前,丁氏再多的火,也只得压下去。
眉眼间更是喜意盈盈
“倒是巧了,老爷竟是和宁姐儿一块儿回来了,我在家里可不一直提着心呢”
“娘亲今儿个可不是念叨三妹妹好几回了,可巧,这就回来了。”程宝茹也上前凑趣,语气中却是掩也掩不住的酸意。
待得瞧见丁氏亲热的挽起蕴宁的手,不免越不是滋味儿
打从长公主府回来,爹娘待那丫头真是一日日越好了,再不是往日那般独宠自己的情形了。
不经意间抬头,却是瞧见秦妈妈脸色有些不对,甚至脸颊上还隐约有指痕,眼珠转了下,忙故作惊讶的开口询问
“秦妈妈你的脸怎么了是谁那般大胆,竟是敢对你动手”
丁氏离得最近,登时听了个分明,当即转头,正好和秦妈妈含羞带悲的眼神撞了个正着。
“胡说什么呢。”程庆轩却是回头斥道,又颇有深意的瞧了丁氏一眼,才冷声训斥,“一个奴才秧子罢了,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东西值得你这样的小姐殷勤问候”
不管是瞧在老爷子面上,还是长公主府和武安侯府的关系,这个女儿却是再慢待不得了。与越举足轻重的宁姐儿相比,秦氏算得了什么。